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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June 11, 2010

从1949延伸.....(十五)泰麟之读书郎

问泰麟在乡下读书,最叫人回味的事。乡下地方,入学不分年龄,也不用为考试烦恼,既有同学相伴,又可掌握新知识,是挺写意的事。回想当年村长的儿子读书的憨相,叫人忍浚不已。

村长的儿子是众人的开心果,但与文字无缘,每上中文课都会闷得打瞌睡,老师念书头颅摇摇晃晃,他坐在椅子上,头颅也摇摇晃晃,好多次还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惹得大家笑哈哈。睡得闷慌时,就捧着下腮,望着窗外一片蓝天。

老师的头颅依旧摇摇晃晃,念道:“点着读。”

开心果也跟着念道:“点着读。”

老师继续:“不要眼望西天。”

开心果:“不要眼望西天。”

哄堂!

咬文嚼字自有咬文嚼字的乐趣。老师在课堂上给大家讲解了一封十六个字的家书,就叫人回味无穷。

话说某人收到在外省工作的儿子捎回来的家书,写道:“偶得一官,终日彷徨。衣云带竹,帽海鞋江。”

这个做父亲的认得这十六个字,就是看不明白串联起来后的含义,只好找饱读经书的解信佬。

解信佬说大哥你命好,儿子当官了,可是官场生活忙碌,除了正事外,还有很多交际应酬,所以“终日彷徨”。至于“衣云带竹”,当官穿上官服,上有正义蓝天,下以绿竹指引,做个正人君子,做个好官。 “帽海鞋江”就不用多解释了,官帽官鞋能不比他人大一号吗?

做父亲的听了难免沾沾自喜,以儿子为荣,直到见到孩子憔悴的样子才恍然大悟。所谓的“官”其实是当人力车夫,终日穿过大街小巷,衣服穿得破破烂烂,就像起了竹荀一样;帽子破了,鞋子也不见底了,就像无底的深海!

更难忘的老师是来自省城的车惜贵。年轻的数学老师车惜贵,名字特别,成为捣蛋的同学戏虐的对象,叫他车死鬼。车惜贵不愠不燥,反而跟大伙建立起师生以外的友情。他知道泰麟要到南洋找出路后,临行前还千嘱咐万嘱咐,要泰麟找机会多读书,又塞了几个大洋做盘缠,几个大饼可以在船上充饥。

然后泰麟在鹤山港上了船,渐行渐远,岸上众人都变得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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