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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June 08, 2012

花柏山下Mount Faber

童年的花柏山(Mount Faber)是新加坡的旅游胜地,那时出国旅游是梦想,能够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早晨,一家子趁着巴士在“内地旅游”,在110米高的花柏山上“留情”,青春不留白,已经是赏心乐事了。那个年代的花柏山也吸引了不少外国的观光客,登高望远,南部岛屿尽入眼帘,见证新加坡发展的里程碑。今天的花柏山还是可以见到旅行车上上下下,但以中国客居多。

花柏山Mount Faberc.early 1970s

距离花柏山最近的岛屿是绝后岛(Pulau Blakang Mati),开国元勋吴庆瑞以超凡的远见,在发展工业区炼油厂等硬经济之余,以另一类方式开发绝后岛,使它成为特色消闲娱乐场所。1980年代的绝后岛已经逐渐成为新加坡的标志,没到过绝后岛,新加坡之游总留遗憾。

绝后岛就是易名后诗情画意的小岛圣淘沙(Sentosa),说它小因为只有四平方公里。圣淘沙与花柏山之间有缆车服务,缆车上还可以营造浪漫,黄昏美景,红粉佳人,共享晚餐,意乱情迷。

花柏山上遥望圣淘沙。2012

如果说花柏山就是直落布兰雅山。你相信吗?

直落布兰雅山上的Alkaff Mansion数度易主,曾经是世界佛教社与世界佛教大学的所在地,如今是间意大利餐馆。建在半空的Henderson Waves衔接花柏山和直落布兰雅山两个山头,两山之间隔着一条Henderson Road

Henderson Waves衔接花柏山和直落布兰雅山两个山头。2009

直落布兰雅山上的Alkaff Mansion数度易主,曾经是世界佛教社与世界佛教大学的所在地。c.1970s

(老婆大人和我年轻的岁月,摄于直落布兰雅山的地标Alkaff Mansion前c.early 1990

直落布兰雅山座落在Henderson Road,花柏山下对着Vivo City那条马路则是直落布兰雅路Telok Blangah Road,是不是有点阴差阳错的感觉?

1844年,新加坡的John Turnbull Thomson地图称直落布兰雅山为Tulloh Blangan Hills。直落布兰雅山的腹地从Kampong Bahru Road 延伸至 Alexandra Road。直落布兰雅山区(Telok Blangah mukim)共有七个山头:Bukit Jagoh, Mount Washington, Bukit Radin Mas, Bukit Chermin, Bukit Berlayer, Bukit Teresa, Bukit PurmeiBukit就是“山”的意思。

花柏山上设立航海通讯旗杆,还可以看到直落布兰雅山区的连绵山峦。1848

1845年初,殖民地政府为了在山上设立航海通讯旗杆,以取代绝后岛上的信号设备,调派驻扎在印度马德拉斯Madras 1996年易名金奈Chennai)的工程师Captain Charles Edward Faber,率领一群来自印度的囚犯,在天猛公Temenggong Daeng Ibrahim山下的黄梨园与山坡的丛林间开辟出一条上山的蜿蜒小路。山路建成后,直落布兰雅山正式易名为花柏山,以纪念Captain Faber的贡献。
(从岌巴港New Harbour看花柏山。c.1846

1920年代,亚历山大路Alexandra Road至德普路Depot Road之间的沼泽地带开辟了一条公路Henderson Road。到了1970年代,Henderson Road路段从Depot Road延伸至Telok Blangah Road,并将原来的直落布兰雅山(花柏山)一分为二,花柏山保留为花柏山,另一个Alkaff Mansion坐落的山头,则取名为直落布兰雅山。原来在直落布兰雅山坡上的千佛寺、大佛等都在改建中拆除,一度成为世界佛教社和世界佛教大学的Alkaff Mansion是最佳的历史见证。
直落布兰雅山坡上的大佛。c.1970s

直落布兰雅山坡上的千佛寺。c.1970s

花柏山麓直落布兰雅路旁,Vivo City斜对面,有一座以Daeng Ibrahim命名的回教堂与王族的墓地,归柔佛政府管辖,可见天猛公Daeng Ibrahim的来头不小,他的家族管理过新加坡,而今还统治着柔佛。

话说1819130日,莱佛士在新加坡河口天猛公的村落Kampung Temenggong登陆,当时新加坡的管理人是天猛公阿都拉曼Temenggong Abdul Rahman,附属于廖内苏丹。天猛公阿都拉曼在约五年前才从廖内的民丹岛搬到新加坡居住。当时廖内苏丹东姑隆跟他的兄弟东姑阿都拉曼(东姑阿都拉曼不是天猛公阿都拉曼,只是同名而已)争夺王位,东姑阿都拉曼得到荷兰人与武夷士人(Bugis)的支持,声势浩荡,虽然实际上只是个傀儡。天猛公阿都拉曼并非等闲之辈,他借助英国的强势,针砭时局,最后为他的主公东姑隆争取到英国人的支持,与东姑阿都拉曼抗衡。

莱佛士跟廖内苏丹(东姑隆)签立条约,就在新加坡河口。当时已有红地毯,签约厅,以及签约后的宴会厅。海边插上英国国旗。

181926日,莱佛士跟廖内苏丹(东姑隆)签立条约,允许英国在新加坡设立贸易港,并声称印度英国大总督已委任东姑隆为“新加坡岛及构成新加坡所有地区的苏丹,其头衔为苏丹胡先(Sultan Hussein)。”其实早在莱佛士跟东姑隆签约前,后来受委为新加坡第一任驻扎官的William Farquahar早已针砭时事,疏通各路,跟东姑隆谈妥而不跟东姑阿都拉曼洽谈,避免跟荷兰直接冲突。

1824年,新加坡第二任驻扎官John Crawfurd利诱东姑隆将新加坡的主权出让给英国,东姑隆和天猛公每个月各个获得1,500及800西班牙元作为补偿。过后根据新加坡市镇发展计划,天猛公村落从新加坡河口搬迁到直落布兰雅山区。

直落布兰雅山(花柏山)下的天猛公村落,右边是绝后岛(Pulau Blakang Mati),就是今天的圣淘沙(Sentosa),左边是Pulau Brani1866

Daeng Ibrahim是当年跟莱佛士签约的老天猛公阿都拉曼的儿子。1825年老天猛公去世时,Daing Ibrahim1810-1862)只有15岁。由于马来首领已经失去新加坡的控制权,当时跟随老天猛公的海人(Orang Luat)陆续离去,当海盗谋生,在新加坡海域肆虐,抢劫商船。Daeng Ibrahim被怀疑在幕后操纵海盗活动。

英殖民地政府通过以黑制黑的手段,委任Daing Ibrahim出面,控制猖獗的海盗。这一个布局为Daing Ibrahim制造一个双面人的机会,一方面涉嫌继续海盗的运作,另一方面却协助英国和荷兰镇压海盗,并因此得到英国总督赏赐的“Temenggong Daing Ibrahim”的封号,终于名正言顺地扮演马来政治家的角色。

Daeng Ibrahim借鉴新加坡实施的港主制度,在隔岸的柔佛依法炮制,鼓励新加坡华人前去垦荒,当时陈开顺率领了一批潮州人到地不老河水域种植甘蜜与胡椒,还开拓了新山。

(Temenggong Daeng Ibrahim)

Daeng Ibrahim的儿子Abu Bakar1833-1895)在当年的直落布兰雅山下(花柏山)天猛公村落诞生,1862年接任,成为柔佛州的天猛公,1868年受英女王Victoria封为柔佛君主(Maharajah)。后来根据修订后的1885年马英条约,Abu Bakar成为柔佛的第21任苏丹。

十九世纪天猛公崛起,取代苏丹的位置,Daeng Ibrahim的魄力与挥洒自如的双面牌是压下推定元首苏丹胡先(东姑隆)的武器。苏丹胡先于1835年在马六甲逝世,安葬在特兰克拉回教堂Tranquera Mosque,墓碑上写道:“他死后,对继承问题没有采取任何步骤”。政治解读就是在英殖民地政府眼中,苏丹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所以干脆利用这个机会,使苏丹职位永远消失,以加强国际法眼中殖民地的合法地位。苏丹胡先的甘榜格南皇宫Istana Kampong Glam座落在甘榜格南(Sultan Gate)。2004年,皇宫改建为马来文化遗产中心(Malay Heritage Centre)。

花柏山麓白墙绿瓦的Temenggong Daeng Ibrahim Mosque与皇室墓园(1890年落成)原是Daeng Ibrahim的住家,教堂的所在地是天猛公接见客人的会客厅,墓园埋葬的都是王族家属,Temenggong Daeng Ibrahim、老天猛公阿都拉曼,和Sultan Abu Bakar的第四任妻子Sultanah Khadijah Khanum(来自土耳其奥杜曼王朝的公主)都在此长眠。

(Temenggong Daeng Ibrahim的住宅。c. mid 19th century)


(修建后的Temenggong Daeng Ibrahim Mosque。2012)

(Temenggong Daeng Ibrahim Mosque旁的皇室墓园。2012

两个世纪后回头看一段花柏山下英、荷与马来王族的政治斗争,智取豪夺间俱往矣风流人物,留下的是不老的青山。

1 comment:

  1. 回忆上世纪七十年代,年少的我约了三两死党乘渡轮到圣淘沙岛,我们花
    了一整天徒步走完了全岛的每一个角落,参观每一个景点。今日,昔日的
    ‘死党’ 早已不知所踪,失去联系,剩下的是无尽的回忆。
    八十年代多次带着老婆大人与孩子乘缆车来回于花柏山与圣淘沙岛之间,我
    我们不再徒步,在岛上我们乘坐 ‘免费’ 的巴士,参观了岛上的 ‘水族馆’,
    ‘蜡人馆’,‘蝴蝶馆’,.....等等,还在 ‘水族馆’ 外向两个 ‘碟型卫星信号接收器‘
    至 ‘注目礼’。
    九十年代初,最后一次与家人到圣淘沙,这时圣淘沙已不是一个真正的岛,
    因为一条车辆通用的 ‘陆桥’ 已经可以由本岛直达,这次我们参观了
    ‘海底水族馆’, 我们也试乘了岛上的 ‘单轨列车’。
    岁月匆匆催人老,数十年过去了,从网上知悉 圣淘沙 和 花柏山 也已多次变身,
    我想如果我今天再独访 圣淘沙,我会身陷 ‘迷宫’,“走投无路”!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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