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社区”的研究与导览团队包括负责人Kwek Li Yong,Choo Lip Sin (朱立新), Benjamin, Harry,Henry,YY,Aloysius等人。现场也见到了参与徒步的老友Jarome Lim 、938电台的Chew Wui Lynn和一些老面孔,感觉就像一家人出游。
这趟历史之旅有三个亮点:第一是重新认识拉柏多公园;第二是重温二战,甚至掀开鲜为人知的一页;第三是近距离接触美丽典雅的黑白洋房。
拉柏多公园曾经是我和工院同学集体郊游的地方,也是跟朋友耍太极的场所。眼看着新的集装箱码头在海面“升起”,海上运输的基础设施阻挡了视线却维持着新加坡的命脉,在航运低迷的2016年竟然维持着三千万个集装箱吞吐量的水平,跟2015年不相上下。
拉柏多公园的绿色廊道沼泽地除了遮荫外,还可以上一堂自然课。比如细长的植物“气根”露出水面,是为了吸收更多空气;长得好像裂成两段的叶子是为了不引起注意;水边野生的班兰叶吸收天地灵气,比起一般所讲的粗壮的多等,除了印证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硬道理外,还暗藏玄机,传达了庄子学说的“有用,无用”,明哲保身的内涵。
对新加坡旅游局来说,或许拉柏多公园最大的卖点就是复制的“龙牙”。六百多年前元朝航海家汪大渊的《岛夷志略》写道:
莱佛士博物馆(新加坡国家博物馆的前身)的馆长Gibson Hill认为,当年在绝后岛(Blakang Mati,今天的圣淘沙)的Tanjong Rimau 沙滩和新加坡本岛有两块形状像牙齿的花岗岩,马来人称为启航石(Batu Berlayar),英国人称靠近新加坡本岛的大石为 Lot's Wife (创世纪Genesis Chapter 19),中国的航海家称两块花岗岩之间的狭窄水道为龙牙门。1848年8月英国人将“龙牙门”炸毁来扩建水道。因此,龙牙门(Dragon Teeth's Gate)指的是岌巴海港(Keppel Port)的入口。
拉柏多公园保留了一根原装砖头砌成的柱子,这根柱子可能被误认为纪念碑,实际上它是岌巴海港的分界石,界石以西属于巴西班让炮台(Fort Pasir Panjang)。
此外,公园内也保留了红色的拉柏多灯塔,跟对岸Tanjong Rimau沙滩的绿色浮标,形成了行船人使用的Port 和 Starboard的格局。Port 就是船的左边(红灯),Starboard为右边(绿灯)。这座1930年落成的灯塔原本建在海上,填海后于人“上了岸”的感觉。
两面1.8米,阳光树影投射的砖墙(1886年兴建),将我们引入拉柏多炮台,当然也包含了新加坡的海洋贸易与殖民地的历史。炮台是海岸防卫线的组成部份,以守卫市区和海港水道为主要任务。
从拉柏多公园走出大路,高耸的PSA大厦和毗邻的前NOL大厦映入眼帘。PSA大厦乃前亚历山大砖厂的所在地,早期的新加坡建筑如被拆除的红砖国家图书馆和国家剧场、中峇鲁的保留组屋、附近的前英军吉门军营(Gillman Barracks)以及马印对抗时被印尼特工引爆炸弹的麦唐纳大厦(MacDonald House)等,主要建筑材料都由亚历山大砖厂提供。不过,历山大砖亚敌不过邻国的竞争,1973年结业,前后生产了74年。
至于NOL (海皇轮船),这家显赫一时的国营企业竟然抵不过年年亏损,被法国CMA收购的厄运。NOL的股票从最高峰的每股五块多的价位下滑至少过$1,最终以$1.30的献议价易手,许多小股东欲哭无泪。
末代CEO伍逸松(Ng Yat Chung)交代了海皇轮船对市场反应迟钝,没有及时推出对策的人为因素(Straits Times, Business, Jun 9, 2016)。本地的国营机构公开承认错误的例子是非常少见的。跟砖厂相比,海皇轮船(1868-2016)的寿命更短促,只有48年。
虽然亚历山大砖厂和海皇轮船跟日战无关,在我眼中,他们所打的是时日更长的商务战,领导人(总司令)的眼光、员工(军士)的反应能力、市场策略的调整(作战策略与部署),实际上就是连场战役,看谁笑到最后。
说回日战,日军(第18师)在鸦片山受到马来军团的顽强抵抗,并在附近诺曼顿园燃烧着的35个大油池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被困在鸦片山的马来军人的军火供应也有限。在日军最后一轮的袭击下,双方发完最后一颗子弹,进行最惨烈的肉搏战,结果很多都牺牲在鸦片山战场上。当时愤怒的日军把所有马来军人的残骸都抛掷到炼油池来发泄,并冲入亚历山大医院,在红十字下肆意杀戮,超过200名伤兵和医护人士在亚历山大医院无辜罹难。
“我的社区”引述一名日军上士的回忆,由于亚历山大医院的床位不足,吉门军营也用来治疗伤兵。1942年2月14日,日军攻破巴西班让线后继续挺进,一心要封锁岌巴海港,但在亚历山大路和巴西班让路的交界处被第一马来军团埋伏。为了斩草除根,日军更改计划,先去攻打吉门军营,发现这里躺着整千名没有战斗能力的伤兵,更叫日军深感意外的是完全没有一兵一卒保护这些伤兵。
目前的吉门军营是个当代艺术中心兼餐饮场所。记得1980年代,吉门军营还是由新加坡武装部队管理。男儿要自强,好男要当兵,我曾经在这里参与常年体能测验(IPPT),所跑的2.4公里路程从山顶开始,一路往下冲,沿着亚历山大路(Alexandra Road)跑了一段平路后,就是要命的上坡路,然后又开始往下冲,共跑两圈。虽然上坡路辛苦,但只要咬紧牙根顶过去,接下来的下坡路自在,只管迈开大步,大口吸气就是。结果是这里的跑步成绩是超好的。
沿着Hortpark(园艺公园)走下去,可看到亚历山大园和典型的英国地方路名如Cornwall Road,Canterbury Road,Winchester Road,Russels Road, York Road等。估计整个亚历山大园有约四五十座“黑白屋”兴建在一片绿油油的山坡上,眼前是肯德岗和鸦片山的翠绿山峦,整体就像刘家昌的《我家在那里》“南风又轻轻吹起,吹动着青草地。那是我温暖的家,我住在那里”的感觉。
1 Canterbury Road的黑白屋可能是亚历山大园唯一的立面装饰建筑(art deco),这类简约大方的建筑风格在1920年代末兴起,取代当时流行的新古典主义装饰(牛车水、惹兰勿杀和加东等地都可见到)。立面装饰建筑也是中峇鲁和六马路(Prinsep Street)受保留的SIT组屋所采用的风格。
亚历山大园的格局让我们体会到以前巴西班让还是甘蜜园、胡椒园、鸦片厂和橡胶园的时候,园主在那里兴建庄园式的屋子,享受着幽静的田园生活。这里的租户大方的让我们在屋子四周参观,完善了这段文史之旅。
注:
“我的社区”有三条导览路线:
1. 拉柏多及亚历山大历史之旅Labrador and Alexandra Heritage Tour,每个月的第二和第四个星期六举行。
2. 女皇镇及荷兰村历史之旅Commonwealth & Holland Village heritage tour,每个月的第三个星期日举行。
3. 东陵福及玛格烈通道历史之旅Tanglin Halt & Margaret Drive heritage tour,每个月的第二和第四个星期日举行。
这趟历史之旅有三个亮点:第一是重新认识拉柏多公园;第二是重温二战,甚至掀开鲜为人知的一页;第三是近距离接触美丽典雅的黑白洋房。
(拉柏多及亚历山大历史之旅路线图。图片来源:我的社区)
拉柏多公园与新加坡早期海港
拉柏多公园曾经是我和工院同学集体郊游的地方,也是跟朋友耍太极的场所。眼看着新的集装箱码头在海面“升起”,海上运输的基础设施阻挡了视线却维持着新加坡的命脉,在航运低迷的2016年竟然维持着三千万个集装箱吞吐量的水平,跟2015年不相上下。
(2011年的拉柏多公园)
(2016年的拉柏多公园:背景为“新”巴西班让集装箱码头)
(沼泽地树木的“气根”)
(“只长一半”的叶子是为了生存)
(粗壮的野生班兰叶)
“龙牙门 门以单马锡番两山相交,若龙牙,中有水道以间之。田瘠。稻少。气候热,四五月多淫雨。俗好劫掠。……舶往西洋,本番置之不问。回船之际,至吉利门,舶人须驾箭棚、张布幕、利器械以防之。贼舟二三百只必然来迎,敌数日,若侥幸顺风,或不遇之,否则人为所戮,货为所有,则人死系乎顷刻之间也。”(《岛夷志略》(中华书局中外交通史籍丛刊苏继庼校释本,1981年,213、214))
莱佛士博物馆(新加坡国家博物馆的前身)的馆长Gibson Hill认为,当年在绝后岛(Blakang Mati,今天的圣淘沙)的Tanjong Rimau 沙滩和新加坡本岛有两块形状像牙齿的花岗岩,马来人称为启航石(Batu Berlayar),英国人称靠近新加坡本岛的大石为 Lot's Wife (创世纪Genesis Chapter 19),中国的航海家称两块花岗岩之间的狭窄水道为龙牙门。1848年8月英国人将“龙牙门”炸毁来扩建水道。因此,龙牙门(Dragon Teeth's Gate)指的是岌巴海港(Keppel Port)的入口。
旅游局根据这个推断,复制了龙牙门巨石这个航海标记,伫立在拉柏多公园内,和圣淘沙两望烟水里。
不过,我认为这个推断有两大疑点:第一,岌巴海港是个小地方,容不下《岛夷志略》所提到的两三百艘贼船,更遑论在短短的水道上交战数天。第二,航海人士都认为在主航道,不太可能看得见拉柏多公园那块小小的花岗岩。因此,我对Gibson Hill的说法存疑。
(Gibson Hill的龙牙门所在地的推断有许多疑点)
拉柏多公园保留了一根原装砖头砌成的柱子,这根柱子可能被误认为纪念碑,实际上它是岌巴海港的分界石,界石以西属于巴西班让炮台(Fort Pasir Panjang)。
(岌巴海港的分界石)
此外,公园内也保留了红色的拉柏多灯塔,跟对岸Tanjong Rimau沙滩的绿色浮标,形成了行船人使用的Port 和 Starboard的格局。Port 就是船的左边(红灯),Starboard为右边(绿灯)。这座1930年落成的灯塔原本建在海上,填海后于人“上了岸”的感觉。
(红色的拉柏多灯塔,对岸Tanjong Rimau沙滩有个三角形的小绿色浮标)
日战风云
两面1.8米,阳光树影投射的砖墙(1886年兴建),将我们引入拉柏多炮台,当然也包含了新加坡的海洋贸易与殖民地的历史。炮台是海岸防卫线的组成部份,以守卫市区和海港水道为主要任务。
(阳光树影投射的砖墙是炮台和弹药库的入口)
拉柏多炮台和弹药库是英军在1864至1878年间建造的主要防御工事,扼守着岌巴海港的入口,不过这个防御概念早在1843年已经提出。岸防炮是当年主要的近岸防御武器,二战时期,主要参战国都大量部署,遍布世界各主要战场,包括新加坡的拉柏多炮台在内。
拉柏多炮台虽然面向大海,但可以调转炮口,面向内陆。根据附近鸦片山(Bukit Chandu)战士的回忆,虽然拉柏多的大炮失去准头,但隆隆炮声给予他们极大的精神鼓舞,明知无法对抗作战能力优良的日军,但还是坚守战地,打了一场英勇的战役。山上见到的大炮并非原装,而是从美芝路军营(Beach Road Camp)的地底下挖掘出来的。
拉柏多炮台虽然面向大海,但可以调转炮口,面向内陆。根据附近鸦片山(Bukit Chandu)战士的回忆,虽然拉柏多的大炮失去准头,但隆隆炮声给予他们极大的精神鼓舞,明知无法对抗作战能力优良的日军,但还是坚守战地,打了一场英勇的战役。山上见到的大炮并非原装,而是从美芝路军营(Beach Road Camp)的地底下挖掘出来的。
(拉柏多炮台的弹药库)
(拉柏多炮台虽然面向大海,但可以调转炮口)
(左边的PSA大厦前身为亚历山大砖厂,右边为前海皇轮船NOL大厦)
至于NOL (海皇轮船),这家显赫一时的国营企业竟然抵不过年年亏损,被法国CMA收购的厄运。NOL的股票从最高峰的每股五块多的价位下滑至少过$1,最终以$1.30的献议价易手,许多小股东欲哭无泪。
末代CEO伍逸松(Ng Yat Chung)交代了海皇轮船对市场反应迟钝,没有及时推出对策的人为因素(Straits Times, Business, Jun 9, 2016)。本地的国营机构公开承认错误的例子是非常少见的。跟砖厂相比,海皇轮船(1868-2016)的寿命更短促,只有48年。
虽然亚历山大砖厂和海皇轮船跟日战无关,在我眼中,他们所打的是时日更长的商务战,领导人(总司令)的眼光、员工(军士)的反应能力、市场策略的调整(作战策略与部署),实际上就是连场战役,看谁笑到最后。
说回日战,日军(第18师)在鸦片山受到马来军团的顽强抵抗,并在附近诺曼顿园燃烧着的35个大油池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被困在鸦片山的马来军人的军火供应也有限。在日军最后一轮的袭击下,双方发完最后一颗子弹,进行最惨烈的肉搏战,结果很多都牺牲在鸦片山战场上。当时愤怒的日军把所有马来军人的残骸都抛掷到炼油池来发泄,并冲入亚历山大医院,在红十字下肆意杀戮,超过200名伤兵和医护人士在亚历山大医院无辜罹难。
(日战时期,超过200名伤兵和医护人士在亚历山大医院无辜罹难)
目前的吉门军营是个当代艺术中心兼餐饮场所。记得1980年代,吉门军营还是由新加坡武装部队管理。男儿要自强,好男要当兵,我曾经在这里参与常年体能测验(IPPT),所跑的2.4公里路程从山顶开始,一路往下冲,沿着亚历山大路(Alexandra Road)跑了一段平路后,就是要命的上坡路,然后又开始往下冲,共跑两圈。虽然上坡路辛苦,但只要咬紧牙根顶过去,接下来的下坡路自在,只管迈开大步,大口吸气就是。结果是这里的跑步成绩是超好的。
(前吉门军营)
黑白屋
沿着Hortpark(园艺公园)走下去,可看到亚历山大园和典型的英国地方路名如Cornwall Road,Canterbury Road,Winchester Road,Russels Road, York Road等。估计整个亚历山大园有约四五十座“黑白屋”兴建在一片绿油油的山坡上,眼前是肯德岗和鸦片山的翠绿山峦,整体就像刘家昌的《我家在那里》“南风又轻轻吹起,吹动着青草地。那是我温暖的家,我住在那里”的感觉。
(亚历山大园典型的庄园格局)
这些受保留的屋子属于公共工程局(PWD)1920年代的设计,并由PWD本身承建。大致上这些黑白屋都是1920至1930年代落成的庄园(plantation house),类似于英国郊外的农村风貌。它们的特色除了黑白分明外,就是采用热带地方空气对流的原理(passive ventilation),比如天花板较高,使用大量的格子木式,屋顶呈斜角等来制造凉意。
(3 Canterbury Road)
(3 Canterbury Road)
(1 Canterbury Road)
(六马路的立面装饰风格的SIT组屋)
(6 Russels Road)
(黑白屋采用热带地方空气对流的原理来制造凉意)
注:
“我的社区”有三条导览路线:
1. 拉柏多及亚历山大历史之旅Labrador and Alexandra Heritage Tour,每个月的第二和第四个星期六举行。
2. 女皇镇及荷兰村历史之旅Commonwealth & Holland Village heritage tour,每个月的第三个星期日举行。
3. 东陵福及玛格烈通道历史之旅Tanglin Halt & Margaret Drive heritage tour,每个月的第二和第四个星期日举行。
公众可上网myqueenstown.eventbrite.sg报名。
遥记上世纪七十年代作为一名逮属于Radio Division的国民服役警察警长,我有机会挑选
ReplyDelete其他服役队友一起到全岛各警区巡逻。搞笑的是在深夜巡逻的时候竟然多次 “迷路”,不知
自己身在何处,在 “迷宫” 中条条没有出路的死路,.....
其中就包括了文中提及的 Alexandra Park,其他还有Changi空军基地,
Mandai与Woodland与Sembawang之间的丛林地带,蔡厝港与裕廊之间的 ‘鬼域’ ......等等。
四十多年后的今天,‘沧海桑田’,我想这些地带也早已 ‘面目全非’,甚至 ‘人满为患’ 了吧,
不是吗?!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还有一个 巴西般让发电厂 在 拉柏多 及 亚
ReplyDelete历山大附近, 我对它印像深刻,我想在上世纪它对新加坡的电力供
应曾扮演过一定的角色,也许如今已 ‘淡出江湖’,甚至不复存在?
我在这裡看到利用各种能源的发电厂,包括 太阳能,风能,潮汐,
地热 等,严重污化环境的 煤炭等 已逐步被淘汰。
话说 电能驱动 的汽车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取代以其他能源发动的车辆。
我在想,新加坡 是否有一天会有自己的 ‘核能’ 发电厂,有人说 ‘核能’
是最清洁,最环保 的能源,却不一定是最安全的,因为在人为或自
然的 ‘意外’ 面前,‘核能’ 可能就是 ‘灭顶之灾’。
(尤其是对一个 ‘退无可退’ 的小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