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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January 31, 2023

三个书包

作者:刘培芳
原文刊登于《联合早报》2023119

 

一年来,出山猛虎搞得天下不太平。即将归山,虎尾仍要发威猛摔一轮,在不少地方带走许多人命。

岁末年杪之际,难忘一次别有风味的饭局。四个“同声同气”的广东顺德人和鹤山人,岁龄六七十至七八十,一顿饭吃了三句钟,打烊时间已过,依然谈笑风生不罢休。

这样的组合共聚,还是生平第一遭。我们天南地北,畅谈牛车水掌故、童年往事、所受教育,各自的也是共同的记忆,全程广东方言顺德话。听着那亲切暖心的乡音,油然勾起乡愁,仿佛回到童少年代,重返父母亲身边。那些抑扬悦耳的乡音,生动活泼的词语声腔,好似年幼时跟随父亲去大东或南唐饮茶,“叹番三盅两件”,倾听满座高朋,吹水,打牙骹,车大炮。

眼下身边都是受高深教育、中英双语精通的才人,忽然忆起读小学的那个年代,我校有些学生上午读华校拿一个书包,放学回家午餐后换件校服,拎起另一个书包去念英校。于是问他们:“你们当年都是拿两个书包的吗?”不料其中两人不约而同回道:“三个书包!”

原来,华校书包和英校书包之外,第三个就是念私塾“卜卜斋”用的书包。哈哈,我自己也曾念过卜卜斋呢!不过记忆中我并没有书包,每次上课只是跟着我称之为“老夫子”的私塾先生背诵古训。

没想到比我们年轻好多年的鹤山老弟,孩童时也有背诵古训的经验。于是四人你一言我语,谈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的《三字经》,回味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的《千字文》,还有那最难记的《朱子治家格言》,我只会背开头几句“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即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其余都忘得一干二净。

三位乡亲仁兄又说,他们还有念《神童诗》呢:“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儿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哈?老夫子竟然没让我背这《神童诗》,估计是看我这个憨女孩,将来难成气候吧?

幼时我们在不同地方受教,但都以粤语朗诵这些古训,那些词藻优美,对仗工整,押韵和谐,声调铿锵的文字,一板一眼,咏唱时往往还不自觉地摇头摆脑。如今再朗读,依然粤语,声腔节奏虽也快慢有致,但已不再摇头晃脑。

从前广东人把私塾称作卜卜斋,有点自嘲意味,指的是书斋里因背诵忘词或是顽皮不听话,给老师用戒尺卜卜声打手心的意思。但印象中我不曾被打手心,“老夫子”倒是永远手执折扇,指指点点教读,我死记硬背当作唱歌,不求甚解。

卜卜斋已被时代淘汰,但我想,这些启蒙教育对于一个人精神的熏陶和价值观的养成,都起着潜移默化的作用吧?

Friday, January 27, 2023

还是熟悉的农历新年或华人新年吗?

半个世纪前读中小学时过年,跟现在一样有两个“新年”,11日称为元旦(New Year’s Day),元旦隔天便开学了;正月初一称为 农历新年Lunar New Year)或华人新年Chinese New YearCNY),学校放假两天,除夕只上半天课,难怪同学们都特别开心。

到底那时候过的是农历新年还是华人新年呢?问父亲,他的语气差不多是在骂我读懵书,他从乡下过农历新年过到来新加坡,农历新年不就是华人新年吗?

学校老师又怎么说呢?中英文老师都说两个称谓都行,我们要看的是过年的实质,大家开开心心地坐在一起吃团圆饭、长辈给小辈祝福红包,狮子采青和放鞭炮等,都是热热闹闹过新年的传统。 农历新年是较中性的说法,因为世界这么大,正月初一这一天并非只有华人庆祝过年。

从越南移民到本地上学的同学附议,说越南人也在这一天隆重庆祝,而且还吃粽子呢!交流的过程中,我们了解到农历新年从中国传到韩国、日本、越南等地,农耕社会秋收后等待立春,一年忙到晚,过新年成为最值得期待的节日,也是对来年丰收的向往。

上世纪80年代暂时离开职场,到当年的NTI1991年升格为南洋理工大学NTU)念书,那个年代新移民潮处于萌芽阶段,机械工程系多数是新马学生,少数来自香港,只有一名中国人余宙中。宙中在系里当研究生,系主任梁绍基教授安排他在热力学实验室兼职,让他多交些朋友,逢年过节不至于太过思乡。宙中的确跟大家打成一片,一起过年吃饭打篮球,毕业后在本地的跨国公司上班。

2008年北京奥运会完美落幕,大国崛起带动民族主义,近于复古的天朝文化令人不安。最明显的是万元户已成历史,如今是亿万富豪,出国人潮增加了,砸起钱来财大气粗,吃自助餐将整盘菜肴搬到自己桌面等。一些酒店餐馆为了安抚其他客人,另辟楼层和进餐区来安顿中国旅客。这些还算是小事,我遇上战狼的经验更加不愉快,斯文的战狼动口不动手,言辞间咄咄逼人,至于在伦敦遇到言语肢体都蛮横的高干夫人更自成一格,不惜牺牲色相,翘起屁股当武器。

这些人多吗?所谓一样米养百样人,我遇到更多温文有礼的中国新移民和年轻人,不过中国十多亿人口,0.1%已经足以搞砸整锅粥,五千年文明形象荡然无存。


疫情解封后的新插曲

疫情解封后的首个农历新年出现新插曲,NTU新春嘉年华活动展板使用“Lunar New Year”一词,引起部分学生不满,将Lunar划掉,私自改成“Chinese”,简而言之就是不过老祖宗的农历新年,要过的是自己的华人新年。

有些辩解议论说我们要过华人新年难道有错吗?我觉得华人新年是古老传统,过华人新年非但没错,而且还必须大力提倡。反之农历新年也是古老传统,过农历新年难道不成吗?

此“突发”现象不禁令我重复年少时向老师讨教的疑问,到底应该使用“华人新年”,还是“农历新年”呢?我的学生时代两个说辞互用,非但没有华人与农历的角度问题,反而受到 “农历” 包容性的教诲。如果全世界都在庆祝农历新年,作为原创国的子民,不是应该为国粹传遍全世界而更加开心吗?

NTU已不是我所熟悉的从前的NTI,如今中国留学生增加许多,在各院系修读高级学位的比比皆是。本来学识越高,眼界应该越明,如今学问高的知识分子反而产生闭门主义,忘了中华文化海纳百川的道理。“文化”不就是文明开化吗?开文化倒车变得不化,如果不是这些年来情绪高涨的战狼心态或民族主义在作祟,或者对自家文化缺乏自信,还会是什么呢?

同样那句老话,这样的人多吗?相信不多,但一颗蟑螂屎已经足以搞砸整锅粥,如果不只一颗的话

左顾右盼,好容易挨过冠病疫情的千多个日子,眼前病树前头万木春,可以收拾心情好好过年。出现这样的文化撞击,不禁生起当下的新年还是熟悉的新年的问号。翻了一下月份牌,还好自懂事以来,本地月份牌仍然保留着 “农历新年”的传统年味。

2023年的月份牌保留着多年传统:1月初1元旦,正月初一“农历新年”



[2023130] Leonard Chey:

纽西兰的华裔仅占全人口的5%左右。春节在这裡也不是公共假期。

不过除了过去两年因Covid暂停之外,每年春节前国家总理都会为春节花市同乐日主持开幕。

每年的元宵节的周末也会一连三晚主办颇具规模的元宵灯节

这里的华人超市都为华籍顾客印就中文的月历,不过必须一次过购买满一定数量的货物才能获得。以月历附图为例,必须一次过买入超过$188才能得到。

纽西兰1月1日称为元旦,农历新年称为春节

所有纽西兰人每年都庆祝正月一日元旦。

因纽西兰所处的经纬度,每年都是全球第一个在元旦早上看到第一丝阳光的国家。

纽西兰人在理论上也庆祝毛利新年,可是一般上,对华人来说,这是一个法定的公共假期,大概也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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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January 24, 2023

民兴大药房

作者:何乃强
原文刊登于《联合早报》202281
图片由本博客网网主添加

 

我幼年住在桥北路442-444号民兴大药房隔邻,每天傍晚就在药房骑楼下观看密驼路来往的车辆。药房后面的游乐场叫“千秋园”。稍长,才知道民兴是知名西药药房。

“小坡”和“土库”神农药房都是新加坡在19世纪末创办的西药药房,聘有注册药剂师及诊治病人的医生。民兴大药房是继“小坡”德国神农药房,第二家由华人经营,聘有医生及药剂师的西药药房。至于民兴在何年启业,相信是在1920年代。

桥北路和密驼路交界的民兴大药房。(图片来源:互联网)

根据有限资料,“小坡”德国神农The Medical Office,聘有区姓药剂师Au Shin Wong。他后来离职,合办或跳槽到“民兴大药房”。民兴老板区冕堂(?-1939)和他是否有亲戚关系,则不得而知。只知道区冕堂是广东南海人,早年和弟弟惠堂(1886-1946)同来新加坡。区冕堂去世后,区惠堂担任民兴的经理。区惠堂在二战后去世,侄儿国苏(区冕堂长子)成为民兴的经理,弟弟国春也是药剂师,1948年在爱德华七世医学院药剂系毕业,承继祖业。1935年港大毕业刘永文(Dr Lau Yong Boon)曾是民兴五六十年代的医生。

区氏兄弟是广府帮闻人,活跃于社会慈善公益工作,兄长区冕堂曾是广惠肇留医院的财产受托人及副主席多年,中华总商会、广东会馆及南顺会馆董事。他在担任南华女学校董事时,负责为学校筹款购地,建设校舍。他曾担任广福学校的总理(董事长)长达14年(1923-1937)。他也是亚洲保险有限公司董事。至于弟弟惠堂也跟随兄长冕堂,参与社会公益慈善事业,担任过养正学校董事,广惠肇留医院的董事及财产受托人(1940-1945)等职位。

民兴药房后来搬迁到密驼路及滑铁卢街62号。据悉,民兴药房两年前不再注册经营。

民兴之后,新加坡有好多家华人经营(广东人)的西药药房。五六十年代,牛车水有台山人经营的会丰商店(桥南路184号)。股东经理是梅保坚。他的祖父梅百福是多家当店东主,养正学校创办人之一,曾任中华总商会会长。父亲启康是抗日烈士,在日治时期不幸遇难,壮烈牺牲。会丰隔邻是大福药业(桥南路182号),是新会人区氏经营,皆已走入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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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January 20, 2023

永远的吉打河

冠病疫情前,在新加坡大会堂聆听大马的黄伊文演唱《永远的吉打河》,用情至深,委婉动听,流淌着一溪乡愁。时隔数年,依然在耳边回旋。

《永远的吉打河》

: 赖敬文 ,曲 : 吕书成

曾经那是我晚唐的洛水

一弯明月

数盏星光

轻盈轻盈投影在楚楚的吉打河上

多少波皱和云烟  

在枕上啼鹃

多少故人和笑语

在心上飘忽

别来无恙故人 ?

去问去年的中秋月

那独立花园的湖光

那母校前的广场

一弯明月

数盏星光

看年华窗前

此身别处悠然

遥遥彼此祝福

那片生命曾经云絮漂浮

昨夜吉打河畔的虫鸣

轻盈轻盈地泛着

多少年多少往事来过

多少年多少往事去了

吉打河

多少年多少往事来过,多少年多少往事去了!神来之笔!

亚罗士打(Alor Setar),吉打的首府,小时候听邻居的丽的呼声播放香港广播剧,说姐姐嫁到亚罗士打,然后就记住了。从听歌的那一刻起,便兴起到亚罗士打走走的念头。

 

华人与美食

两年阻隔的新柔两地终于开放。新加坡到亚罗士打全程800公里,在森美兰芙蓉住了两晚后,继续驱车直上。两个月后又去了一回。

亚罗士打是北马的主要华人区之一,华裔人口26万,约占吉打州的13%。以全马来说,华人约700万,占总人口的23%

北马的华人食物自成一格,在酒店附近的“新世纪广场”,其实就是熟食中心,共吃了三顿晚餐,最吸引人的是林老板的清蒸石斑四大天王拉拉,当地华人食物偏淡,原汁原味的烹饪颇合我的口味。林老板来自怡保,女儿都嫁到新山,吐露或许会放弃亚罗士打,到新山另起炉灶。

清蒸石斑是最独特的美食

 

稻米之乡

大米是全球35亿人的主食,马来西亚最大的稻米生产地就在吉打这个 稻米之乡。马来西亚的大型稻田亦分布在吉兰丹、雪兰莪和其他州,雪兰莪的适耕庄(Sekinchan)是近年来吸引新加坡人的稻田之一。

估计全马有约20万以种植稻米为生的农民, 170万公吨的白米年产量,足以应付七成内需,其余三成由泰国、越南和巴基斯坦入口。吉打的稻米产量可提供全国44%需求。二战后,殖民地政府定下战略资源政策,目前马来西亚的白米库存量约为年产量的10%

吉打的稻米产量可提供全国44%需求

2004年建立的稻米博物馆(Kedah Paddy Museum),是继日本、德国和菲律宾后,全球第4 个设立稻米博物馆的地区。

14世纪左右的布秧谷古代文明(Lembah Bujang Civilisation)年代,土著已经在沼泽地种植稻米。

19世纪末,Wan Muhammad Saman Bin Wan Ismail到暹罗考察,对曼谷发达的运河深感兴趣,把河道概念带回吉打。在泰国技术顾问的协助下,成功开辟35公里长的河道,将水供引入内陆稻田。日莱峰以北的大片平原,成为马来西亚的饭碗

稻米博物馆(Kedah Paddy Museum

 

漠漠水田飞白鹭

参观过博物馆,可到对面的稻田感受田园风光。

 田园诗人王维的《积雨辋川庄作》十分传神:

积雨空林烟火迟,蒸藜炊黍饷东菑。

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

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折露葵。

野老与人争席罢,海鸥何事更相疑。

自古以来,稻田便少不了风姿卓越的白鹭身影。漠漠水田飞白鹭,所觅食的是田野中的昆虫,钳嘴鹳所寻找的则是稻田里的田螺和蜗牛。它们都是为稻田除害的守护者。

漠漠水田

稻田为人类和自然界提供食粮,但也对环境带来危害。种植稻米的过程中,产生温室气体甲烷(methane),因此稻米种植业是全球污染最严重的行业之一。预估到了2050年,全球的大米需求量增加50%,未来的种植与保护环境的挑战将会更加严峻。

稻米博物馆前的象屿山(Gunung Keriang)像只匍匐在稻田的大象。这座拥有2亿年历史的石灰岩的山洞盛产水晶,据说这些水晶是活性的,每天用水喷洒保持润湿,就会长出小水晶。上个年代有许多游客因水晶慕名而来,不过这股热潮已经衰退了。

象屿山(Gunung Keriang

 

吉打河口(Kuala Kedah)的小女孩

亚罗士打市中心12公里外,就是面对马六甲海峡的吉打河口(Kuala Kedah)。这里可乘船去浮罗交怡(Langkawi),也是渔船停靠之地。归来的渔船带着海风的咸味,船工卸货手脚利落,一箱箱海产很快就从船舱清理干净。这一带的蛤和蚌特别丰富,近海渔夫每天提供一吨给当地的巴刹,以及出口到泰国。

吉打河口(Kuala Kedah

锌板搭建,四面通风的工厂,老人家和妇女手脚熟练地将贝壳分类。一名男工家里没人,索性将出生不久的婴孩带到工厂,一起工作的大妈们帮忙照顾,为枯燥的日常增添喜气。一旁几名像是大伯公的大胖子坐在有遮棚的屋檐下,盯着众人工作,显然是老板级,不然就是买家了。

小女生或许是童工,或许是跟着母亲来。她问:为什么要拍我?回答:因为你最可爱。然后她开心一笑。随行的伙伴拍照后给她几块钱买糖吃,她不客气地收在衣袋里。

吉打河口小女生

这里的年轻人都到城市去寻找新机遇,或许小妹妹长大后也往城市起飞,或许有一天嫁给渔民后回到渔港,重复着母亲的作业。谁知道?

吉打河并不像歌曲中那么永远的吉打河,不过或许真的是多少年多少往事来过,多少年多少往事去了

 

布秧谷室利佛逝帝国遗址考古现场

吉打古名狼牙修(Langkasuka)最早出于《梁书》,推测建国后版图扩展到泰国的北大年地区。日后的中国古书称之为稜伽修狼牙须凌牙斯加羯荼等,《岛夷志略》作龙牙犀角,《郑和航海图》(茅坤图)称龙牙交椅狼西加“吉达港”

武备志》“龙牙交椅”,“吉达港

布秧谷Bujang Valley)的历史比狼牙修来得晚些,是东南亚璀璨时代崛起的室利佛逝王朝Srivijaya,三佛齐)海外遗址的考古地点。144平方英里先后发现约50座古代陵庙和丰富的文化遗物,大多散布在茂薄(Merbok)河口的泛滥平原上。其中30多座印度陵庙(Candi)的废基,估计始建于8-10世纪之间。考古学家根据苏门答腊现存的印度陵庙结构,在布秧谷的凤凰山(Bukit Batu Paha)复建陵庙群。

布秧谷的凤凰山(Bukit Batu Paha)复建陵庙群

陵庙的神殿和走廊之间的空隙约一英尺(30 cm),陵庙用四方的石块铺砌,墙壁也是一样,支柱横梁则选自坚硬的木料。

陵庙的神殿和走廊之间的空隙约一英尺

最接近新加坡拉年代的,是1213世纪落成的“Candi Bendang Balam”,浓厚时代感来自红土岩与砖块建材,以及古老的工匠手艺。

考古学家根据出土的唐宋元三个朝代的碎瓷器皿,推断布秧谷曾经是个繁忙的商港,可能是僧人商贾带来的。出土的佛像和陵庙印证佛教曾经盛行。由于掺杂着佛教和印度教的出土文物,无法判定当时所信仰的宗教是否以佛教为主。若是以东南亚,包括缅甸、泰国、印尼的宏观脉络来看,吉打可能也是先传入佛教,印度教后来才崛起。

关于室利佛逝帝国,7世纪室利佛逝(三佛齐)兴起。巅峰时期,拥有苏门答腊南部、巽他海峡和爪哇西部,主要权力中心在巨港。关于在马来半岛的统治,则是通过对羯荼的控制,南巨港、北吉打,锁定马六甲海峡的咽喉。

阿拉伯古籍称室利佛逝为“Zahaj”“Sribuja”,辉煌史保持到13世纪中叶,日后因战事分裂成几个独立小国,13世纪末被历史浪潮吞没。14世纪满者伯夷(Majapahit)将室利佛逝吞灭。

 

日莱峰看日落

到过不同的地方,总有个抹不去的陪着太阳下山的念头,逐日的情怀似乎沾上夸父的气概。

吉打的日莱峰高1200米,300万年的庞大石灰岩孤独地傲立在偌大的平原上。据说514世纪的时候,它像座灯塔,指引水手将归帆驶入港湾。它亦可能是消失的岛屿 Pulau Serai,因海平面下降形成一座高山。

车路从山脚到山顶,全程约12公里,狭窄蜿蜒,Z转特别多,庆幸开的是小车。最好遵循告示牌,该鸣笛的地方就按响喇叭,警示反方向的车辆。

别迷信无限风光在险峰,峰顶是座军营,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守营的军士说上头吩咐,私人车子不准驶入。反正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转,只好在悬崖边倒退车下坡约100米,那里有个拐口可以华丽转身。短短的100米,比较早时连串的Z转还要刺激。我的车子不是第一辆,也不会是最后一辆。

日莱峰下连绵的稻田没有尽头

回到海拔900多米的日莱峰度假村(The Jerai Hill Resort),那里有很美很美的绣球花,有很有耐心的游人,各自选个好位等待日落。视野往西,马六甲海峡冒起松松岛(Pulau Song Song)和较大的文丁岛(Pulau Bunting);往北,连绵的稻田风光没有尽头。俯视落日在海洋、稻田与云雾间金光闪闪地翻转,光影秀的体验之所以令人难忘,我更相信是因为心情。

日莱峰的日落

第二回上山遇到的则是寒雨纷飞,山雾迷蒙,劲风打在门窗上,宛如山虎咆哮一整夜,正是山色空蒙雨亦奇!

山色空蒙下的绣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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