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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August 29, 2025

旧民间银会与票据公司 忆新加坡民间金融事迹

原文刊登于《联合早报》202587日。

 

小时候住在水仙门禧街的店屋三楼,分隔我们五户人家那几堵“墙”,由木板、树溶板(由木屑和橡胶挤压而成)和铁丝网构成。隔壁“姑婆房”的一群退休老妈姐(自梳女)平淡过活,偶尔打打牙骹,也不怕隔墙有耳。最有趣的是顺姐偷得浮生半日闲,从时任总理李光耀家回来取信时,顺便爆些“事头公”的家事,满足我们八卦的心理。

每隔三两个月总有那么半天,姑婆房格外热闹,在外打工的妈姐回来,20多人挤在小房间里。她们说声“梁仔,借几张凳仔用一下”,边说边径自搬椅搬凳。迟来的竖起单脚席地而坐,有的摇着葵扇,有的掏出塞在衣襟的手帕擦汗。

这天是她们定期“标会”的日子,标会也称“标银会”“做会”或“跟会”。“妈姐银会”的成员包括同屋共住的妈姐和相熟的“姐妹”,她们用我读书的练习簿,或深蓝色封面的“Note Book”做记录。由于妈姐识字不多,例如桃姐便画朵花,用“一二三”数字或“十二支”符号记录金额,有时还会叫我帮忙写几个字。

老妈姐一生勤俭,“大钱”多用于返唐山探亲或接济亲人。她们觉得老本存在银行不踏实,因此“分散投资”,把积蓄用来买金饰和存放在“Cream Crackers”绿色饼干盒里,余钱则参加银会。

 

民间私下成立的互助会

银会是民间非注册的“互助会”,由发起人担任会头,入股的成员称为会脚或会仔。一般银会的规模控制在20名会脚以内,缴纳的会费形成资金池。须要这笔额外现金的会脚出价竞标,将利息(俗成息银)写在小纸条,由会头主持开标,遵循“价高者得”来确定得标者,其他会脚可获得息银收益。 

民间银会的“小红书”会簿列明银会的起源和守则。
 

生活拮据的年代,一般百姓入不敷出,薪水都用来清还杂货店赊账和其他借款。万一遇到孩子开学、婚嫁或其他急用,身边朋友能够江湖救急的毕竟有限,家里又没有产业物资向银行贷款,只好在银会和大耳窿之间二选一。

10多年前我前往中国广东省顺德均安,与1980年代从新加坡回到家乡度过晚年的几位年迈妈姐会面时,她们都提到为了给家人建大屋、让侄儿体面地娶媳妇等,都通过标会筹钱汇回乡。

 

民间银会的运作方式

二战之后,银会在香港、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都颇盛行,牛车水的志成书局还有香港印制的红色“会簿”出售。这本“小红书”内页有会员表格、银会运作概要、会员守则、投标方式等。会簿写道:“盖闻义会之设,始自庞公,原以缓急相济,利息悉均,此君子生财之大道也。兹蒙亲友过爱相帮,一会踵其法而行之。”

根据广东人的说法,标会由东汉人庞公发明。自古以来,这些民间银会的成员离不开亲朋戚友,外人则由相熟人士介绍入会。

我成长的年代,银会每期缴交的款额以2050元居多。假设每份会银20元,得标者付每人息银5元,那么其他会脚只需缴付15元,会头从中收取佣金。接下来,得标者必须供“死会”,也就是每期都缴足20元直到“满会”,即还清所有借贷。这段期间每次开标,不管投标者付出多少息银,他都得不到好处。

银会建立于诚信的基础上,比起向大耳窿借“贵利”人道得多。毕竟利傍有倚刀,贪人还自贼,难免发生“跑会”,即赖账或携款卷逃的情形。虽然小红书阐明遇到跑会,会头必须填补一半,但这就得看会头的良知。一些存心不良的会头同时成立多组银会来牟利,甚至索性“倒会”(解散银会),会脚的血汗钱就这样化整为零。

 

从银会到票据公司

英国女作家西姆科克斯(Edith Jemima Simcox)在1897年出版的 Primitive Civilizations”书中写道,19世纪末南印度马拉巴地区(Malabar)已有通过标会来筹钱办婚礼的习俗(第568页),可见银会不只在华人圈子流传。新马合并期间,印度籍商人率先将银会企业化,成立占美尼票据公司(Gemini Chit Fund Corporation Limited)。 

占美尼票据公司率先将民间银会企业化,图为该公司于1971101日的收据。(朱煜荣提供)


1971年,本地100多家票据公司当中,只有29家正式注册。一些票据公司甚至经营 “义会”,为标不到会的会脚提供贷款,造成一些人通过义会使用未来钱,瘾君子亦可光明正大地借钱买毒品。

占美尼票据公司被政府勒令暂时停止运营,公众聚集在公司门外探听究竟。(档案照)

占美尼票据公司被政府勒令暂时停止运营,公众聚集在公司门外探听究竟。(档案照)
 

1972年新加坡《管制票据公司法案》(The Chit Funds Act)生效,票据公司必须注册,实缴资本不低于20万元,其中一半作为保证金,交给政府托管。虽然有明文法律,仍有不少居心不良的业者走法律漏洞来私吞暴利,法令实行不过几个月,会脚提出索赔的案例已达几百起。

 

票据公司非法诈骗

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一些票据公司聘请大批衣着光鲜的职员,以大商行的豪华派头招来顾客,只须支付3元至10元的入会费便可竞标。

票据公司与民间银会有三大不同点:

开标方式:开标时,公司当场宣布最高息银,允许竞标者在限定时间内继续加码。

息银收益:得标者在偿还债务期间必须继续缴交会款,但可以获得标会息银收益,不至于供死会。

担保机制:得标者提款时,须由一名有正当职业或公司商号的担保人签名,否则即使标到会银也拿不到款项,显著降低票据公司所面对的坏账风险。

至于得标者实际领取的金额,是扣除票据公司5%佣金和息银后的余额,与民间银会相似。

《票据法令》生效后的10年里,共有20多家票据公司因舞弊而被控。例如占美尼票据公司以新落成的珍珠坊为据点,吸引4万多名会员,累计资金超过5000万元,营业额超出注册资本20多倍。其董事经理私吞几百万元,因拖欠会脚太多款额而东窗事发。一名居住在欧南园的家庭主妇,因毕生积蓄荡然无存而万念俱灰,从住家窗口跳楼自尽。 

大众票据有限公司于197312日的收据。(朱煜荣提供)
 

这起被形容为“本世纪最大的骗案”,最终会脚每投入1元,仅收回28.7分,尾款是在公司被令清盘10多年后才发放。

隔壁房的妈姐消息灵通,标会那天你一言我一语,感叹某姐妹为了多贪几分钱,如今连棺材本都蚀得一光二尽。李大傻讲古都说了,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边度有咁大只蛤乸随街跳”(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到头来唯有妈姐银会最稳当,最有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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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August 22, 2025

光明山下的新民:早期工业与宗教文化的交汇点

原文刊登于《源》2025年第3期,总期175,新加坡宗乡会馆联合总会出版。


1970年代落成的新民组屋区,翻新后别具风味。

上世纪 70 年代初,建屋发展局开始规划宏茂桥新镇时,宏茂桥仍是个地广人稀的乡村,遍布农场与橡胶种植园。新民(Sin Ming)位于已消失的碧山亭坟场旁,被规划为宏茂桥的一部分。1972年,新民率先发展成为宏茂桥工业区。接着新民路上的五座组屋相继竣工,约1200个单位主要安置宏茂桥德义村、静山村等甘榜居民,以及在新民工业区工作的员工。多年以后,新民一带再次兴建新公共住宅,900多个预购组屋单位预计于两年内完工。

顺福(Shunfu)与新民相邻, 拥有约相等单位的组屋区已有40年历史。顺福区的两条主要公路——顺福路和玛丽蒙路(Marymount Road),分别源自碧山亭坟场的顺福村以及开发宏茂桥时期新建的道路。

新民地形图(根据2025年谷歌地图绘制)。

 

新民工业区与汽车维修业

1972年开始发展的“宏茂桥工业区”,后来更名为新民工业区,并成为本地首个汽车工业区。最早的一批单层工厂主要分配给市区内受影响的汽车维修业者,随后聚集超过400家汽车维修厂。此外维康车辆检测中心(VICOM)和车辆注册局总部也在此落户。

尽管现今汽车因拥车证制度而价格高昂,但私家车市场依然活跃,难以想象汽车维修业曾一度陷入低潮。1975年政府提高汽车额外注册费和路税,同时推出限制区执照计划,进入市区的车辆必须额外缴费。这导致许多车主延迟维修保养,至于喷漆之类的美容服务可免则免,修车业生意滑落四成。

到了70年代末,汽车维修业逐渐复苏。随着碧山新镇的落成,新居民反而对新民的喷漆业感到担忧,害怕空气中的粉尘影响健康。

四十载光阴流转,新民工业区也在不断变迁,例如许多修车厂已由后辈接手,一些业者搬迁至邻近的新民工业大楼(Sin Ming AutoCity)继续经营。新一代的垂直修车厂采用四面通风设计,安全与环保管理设施完善,将成为修车厂未来的发展模式。

新民工业区:本地首个汽车工业区。

 

光明山普觉禅寺

光明山是新民地势的最高点,普觉禅寺(简称光明山)于百年前创建,如今已发展为新加坡规模最大的佛教寺院,占地面积超过10个足球场。

提到光明山,不少信徒参与过卫塞节的“三步一拜”仪式,这是纪念佛祖诞生、成道与涅槃的重要活动。卫塞节前夕,上万名信徒分批从大雄宝殿出发,每走三步便五体投地叩拜,直至节日清晨。此仪式不仅象征佛祖成佛之路的艰辛,也考验信徒在修行路上的信心与毅力。

光明山普觉禅寺:新加坡规模最大的佛教寺院。

光明山的首任方丈转道法师创立普觉禅寺,旨在弘扬佛法,并为远道而来的僧众提供栖身之所。二战时期,光明山周边曾用做防空壕和避难所。战后宏船法师接任方丈,并协助企业家李俊承创办新加坡佛教总会。新加坡独立翌年,普觉禅寺首次举办国际性水陆道场律仪法会,所筹善款全数用于设立慈善诊所基金,三年后首间佛教施诊所正式成立,如今分布在全岛7个地区。光明山内有座宏船法师舍利塔和纪念馆,借以缅怀他的一生。

 

妙华山自度庵

光明山普觉禅寺旁的妙华山自度庵,是本地规模最大的女众道场。二战前,达贤和达仁两位师太在樟宜路七条半石创立陶养园,1957年扩建时更名为妙华山自度庵,寓意先自度,后度人。20年后因原址被征用而迁至新民。

妙华山自度庵发挥照顾老幼女子的功能,旁边蓝色屋顶为新民的“殡葬街”。

过去一些家长会将“不听话”的孩子送入庵堂管教,让她们适应集体生活;也有因家境贫困而寄宿在内的孩童。现年近七旬的罗女士属于后者,她回忆道,庵堂安排“面包车”接送她们这群寄宿孩子前往菩提学校上课;年龄稍长时,每逢初一十五和特别节日,她们都会协助庵堂招待善众和准备斋菜。

自度庵也收留退休的妈姐(自梳女)和其他单身妇女,为她们提供安养之所。妈姐多数来自广东顺德,主要从事帮佣工作。新民的自度庵设有两层楼宿舍,延续本地斋堂的养老功能。

 

宝光佛堂

顺福路巴刹旁的宝光佛堂与台湾慈济有着深厚的渊源。慈济草创时期,志工们的制服是黄色的,而非如今的“蓝天白云”。当时面对人力、物力及场地的挑战,宝光佛堂住持慧琪长老尼提供场地,让慈济在此举办会议、茶会及相关慈善与儿童教育活动,宝光佛堂因此成为早期慈济的“家”。

慧琪长老尼与慈济创办人证严上人同属一脉,30多年前慈济新加坡分会成立时,由慧琪长老尼担任管理委员会主席。资深志工们表示,“没有慧琪师伯,就没有今天新加坡慈济的道路”。

 

圣神堂

本地的天主教堂以法国传教士创建的居多,汤申路上段的圣神堂(The Church of the Holy Spirit)则出自19世纪中叶在比利时成立的司格特传教修会(CICM,亦称Scheut Missions)。

CICM是个国际性天主教传教修会,成立后致力于向中国、菲律宾、美洲、非洲等地区传福音。二战前,CICM在海峡殖民地法令下注册,直到新加坡自治初期,才在原址的小洋房内展开活动。宏伟的教堂是在本世纪初重新建立起来的。

圣神堂出自比利时的司格特传教修会。

 

殡仪馆一条龙服务

80年代殡葬业在新民路兴起,以前在惹兰柏民宾(Jalan Pemimpin)和谦福路(Kheam Hock Road)经营殡葬业务的业者迁至此地,使到新民通道第37 39座形成一条“殡葬街”。附近的光明山和自度庵设有火化场及骨灰安置所,间接支持光明山下的殡葬与追思的相关行业。

新民通道出现殡葬业之际,政府计划在一些组屋区附近设立综合性殡仪馆,但因民众强烈反对而暂时搁置。21世纪初,当局重提往事,计划在新民增设火化场。部分居民担忧房价受影响,交通拥堵加剧,甚至认为殡葬设施会带来霉运。尽管当局承诺新民不会变成殡葬中心,该计划仍未落实。

或许大家已淡忘,新民的邻近地带曾是十万墓碑的碧山亭坟场,碧山镇与顺福路组屋亦建在坟场旧址。新加坡独立时人口200万,65岁以上者仅5万,殡葬设施需求并不高。现今常住人口已翻了三倍,预计过多五年,每四名新加坡人口当中就有一人超过65岁,殡葬设施的需求势必增加。面对即将步入超老龄化社会的现实,也许我们需要重新审视生死共存的可能性。

 

福建会馆主办爱同学校

爱同学校落户新民30余年,发展历程颇为曲折。 爱同学校创建时正值民国元年,校名取自“博爱大同”,寄寓人人平等自由的社会理想。学校最初设于文达街的美以美宣道会楼上,之后迁至直落亚逸街、福建会馆和宏茂桥3道。巧合的是,宏茂桥校舍与美以美教会为邻,多年以后重续前缘。

宏茂桥的新校舍兴建期间,新加坡正值教育转型期,一度只有两名学生报读。当时在爱同上课的学生并非主动选择这间学校,而是因为附近英校学额已满而被分配至此。时任校长丁明正带领团队走过艰难岁月,将它从一度无人问津的华文源流学校,脱胎换骨为特选小学。

福建会馆主办的爱同学校经历过艰难的教育转型期,从一度无人问津的华文源流学校,脱胎换骨为特选小学。 

 

诺雅初级学院

妙华山自度庵斜对面,一栋绿意盎然的现代化建筑映入眼帘,那便是诺雅初级学院(Eunoia Junior College)。这是新加坡第20所初级学院,由公教中学、圣尼格拉女校和新加坡女子学校联合成立。公教中学和圣尼格拉女校由法国天主教会创建,新加坡女子学校则由林文庆、宋旺相及邱菽园共同创办,旨在为土生华人女子提供教育机会。

传统华校的命名往往体现中华文化价值观,而诺雅的名称则源自希腊古文明。“Eunoia”意为“美好思考”(beautiful thinking),出自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科伦理学》(Nicomachean Ethics),强调通过美德来实现幸福与繁荣。亚里士多德特别重视友谊、正义和实践智慧,认为这些是道德生活的关键,因此真正的教育应该培养学生真善美的心灵。

诺雅的中文名寓意“君子大雅,有诺必行”,与其希腊文含义相呼应,寄望学子才学优异、品德高尚、正直守信。我们也期待实现“让每一所学校都是好学校”的愿景,让孩子们在学习的过程中得到全面的发展。

诺雅(Eunoia)初级学院的名称源自希腊古文明,意为“美好思考”。

 

印度煎饼特色店

圣神堂旁的一列店屋中,有一家名为The Roti Prata House的印度煎饼店,以十多种不同口味的印度煎饼(Roti Prata)闻名,在本地实属少见。该店于锦茂(Ghim Moh)组屋区开业,80年代搬至贝雅士蓄水池一带,90年代迁至现址,如今由第二代经营。

早期的印度煎饼外酥内软,仅以菜油煎制,主要食材为面粉、糖、盐和鸡蛋。为了提升竞争力,店家推出香脆版本来吸引年轻顾客,金钱煎饼(coin prata)与海啸煎饼(tsunami prata)成为近年的热门口味。

汤申路上段地铁站出口道路两旁的旧店屋,黄色招牌的The Roti Prata House以十多种不同口味的印度煎饼为卖点。

印度煎饼是本地印度回教徒的传统美食,所用的面粉从印度进口,制成面团后以印度酥油在铁板上煎烤而成。传统的吃法搭配“达尔查”(dalcha),一种以扁豆为主,添加羊肉或鸡肉咖喱的浓汁,并使用混合香料(garam masala)提升风味。如今的达尔查还会添加马铃薯和红萝卜,让口感更加丰富。

约百年前,本地报章已出现印度煎饼广告。当时红灯码头对面的真者里(Change Alley)商场十分繁华,云集着上下船的船员旅客。餐厅售卖的煎饼每片一角钱,咖喱配料另计,例如白鸽5角,鸡肉3角,牛肉一角半,扁豆一角。如今印度煎饼这道国民餐饮已跻身世界级美食之列。

 

顺福与麻油齐名

昔日的顺福路曾是一条“麻油街”,随着顺福组屋的建设,沿街的麻油厂集体迁至宏茂桥第三工业区。胡益源(Oh Aik Guan)是在顺福起家的老字号,第一代业者将麻油装入啤酒瓶,骑着脚车沿街叫卖,随着滚动的车轮打响品牌,放眼海外市场。

昔日的顺福路曾是一条“麻油街”,随着顺福组屋的建设,沿街的麻油厂已消失。

笔者成长的年代,麻油不仅是厨房必备之物,也深植于华人传统习俗。妇女在坐月子期间用麻油滋补身体;婴儿洗澡前,家人会在孩子的肚脐上涂抹麻油以祛风。如今麻油的应用已超越烹饪范畴,广泛用于肥皂、药品及化妆品等日常用品中。

新民从筚路蓝缕到城市风貌,依然焕发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 在光明山下,一代又一代人编织成温暖而抒情岁月变革的故事,绝对不是“芝麻绿豆”般的琐碎篇章。

 

参考资料

《南洋商报》

《新明日报》

陈家喜,从邻避到邻里 ——新加坡殡葬设施的前世今生,《联合早报》202465

新加坡南洋胡氏总会60周年纪念特刊 1946-2006》,新加坡南洋胡氏总会出版。

杜南发,“吉光片羽”,《联合早报》2018312日。

谢慧秋,星期二特写,厂区探游:新民20/12/2023https://www.8world.com/stories/tuesday-report/vibrancy-at-ie-sin-ming-2323171, accessed 20 February 2025

Eunoia Junior College, https://www.eunoiajc.moe.edu.sg/, accessed 1 March 2025.

Malaya Tribune, 27 June 1930.

Oh Aik Guan Food Industry, https://www.puresesameoil.com/, accessed 20 February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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