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的新加坡社会,受到封建思想所影响,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女子无才便是德,有很多父母不送女儿上学,让她们成为终身文盲。1915年4月16日,崇福女子学校(后来的崇福学校)诞生,它是专门为女子教育而创办的一所学校,由新加坡福建会馆的学校监督王惠义先生创立。首任校长为林素琴女士。开始时只有寥寥30名女生入学。
与此同时创办于1905年的养正学校,在第二任宋森(1877-1952)校长主政期间(1908-1915),也曾在学校增设女子教育部(女学生班级)。1915年新加坡的《总汇报》所刊登一则 “养正学校女子教育部招生广告” ,证实宋校长办了此 “破格”大事,被社会人士非议;翌年因经费不足,女生部唯有停办。
黄典娴创办华侨女校
郑良树博士(1940-2016)的研究报告指出,新加坡最早的华文女子学校应该是新加坡的“华侨女校”(Wah
Kiew Nui Hok)。此校创办于1905年 (光绪三十一年),校址相信是位于牛车水二马路(New
Bridge Road 新桥路)现珍珠坊一带。
原新加坡尤索夫伊萨东南亚研究所(ISEAS-Yusof Institute)的图书馆馆长兼研究员,作家黄佩萱女士(Mrs
Patricia Lim nee Wong Pei Huen (1932-))在BiblioAsia期刊,以英文发表一篇题为《Wong Din Haan》(黄典娴)的文章,证实此事。
原来作者黄佩萱的曾祖父是马来亚柔佛州新山赫赫有名的港主、建筑商及慈善家黄亚福(1837-1918),她的祖父黄兆南(Wong
Siew Nam 1870-1916)在新加坡出生,12岁被送回中国求学,在清末科举考试考获功名拔贡,是名学者。1905年与夫人马励芸(-1941)在广州创办坤维女学,由夫人亲自掌校长达二十年。
“华侨女校”校长黄典娴(1875-1942)是作者的姑祖母 (姑婆),是黄亚福和原配周氏所生的第二女儿,原名叫黄美好 (Wong
Mei Ho, Wong Bee Ho) 。华侨女学虽于1918年停办,但黄典娴的办女校的理念,的确为新加坡女子教育开了先河,其历史意义不容小觑:她不仅为女性提供识字与基础教育的机会,也为后来一系列女子学校的创立奠定了先例——中华(1911)、侨英(1916)、南华(1917)、南洋(1917)、静方(1928)等女校纷纷出现,女子教育在新加坡逐步走向制度化。
巾帼强人
根据记录,黄典娴是一位沉默寡言,严肃勤劳的女强人。华侨女学的停办,令她极大的失望。不过她仍然致力于社会服务,尤其是提倡及参与争取女权各方面的工作。在1915年,她曾连同妹妹美焕、弟妇黄兆珪及黄兆源夫人,林文庆夫人殷碧霞 (1884-1972)及新加坡第一位女医生李珠娘医生(1895-1947)等成立星華妇女会(Singapore
Chinese Ladies Association,后来英文易名Chinese Women’s
Association Singapore), 还邀请到陈德娘女士(1877-1978)出任首任协会主席。陈德娘是富商陈恭锡(1850-1909)的女儿,银行家李俊源(1868-1924)的妻子。这妇女协会促使华族妇女们走出家门,开拓视野,与外面社会接触,提高女性地位。1924年,新加坡精武体育会成立,黄典娴的幼弟兆珪出任副主席,该会接纳女性会员,使更多妇女有机会参与学习强身健体活动,以及被选入理事会参与决策工作。
1920年代,黄典娴再显现女强人本领,投身商界,创立美源公司(Mei Yuan Company),成为实业界的开拓者。她进军树胶种植及锡矿业务,事事亲力亲为,还身着旗袍亲赴矿场视察。
1926年,中国太虚法师南来传播佛道,黄典娴深受其影响,翌年创立 “新加坡中华佛教会”。1937年,更得儿子关应鸿医生(Dr.
Kwan Ying Hung)协助增设医药小组。1940年,黄典娴易名黄福英,出任佛教会主席。
黄典娴有四个孩子,关医生是她的第二儿子,留学苏格兰,1932年考获皇家内外科学院所颁发的行医执照 (LRCP&S
Licentiate of the Royal College Of Physicians and Surgeons),回来新加坡执业。1930年代至日据时期,
此外,黄典娴曾是中华总商会妇女组委员,积极参与各项筹款活动,也曾参与1931年中国长江水灾赈济工作。
落入日军手中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日本侵华以及东南亚,侨领陈嘉庚率先领导救济难民,妇女方面由梁元浩夫人及黄典娴负责救灾和协助难民工作,后者还获得“南洋第一好人”的称誉。1939年,黄典娴出任华人妇女协会主席后,她的见报率更高,声誉日隆。1942年2月15日,新加坡沦陷后,日本军政府马上进行肃清运动,大肆拘捕华族抗日份子、筹款抗日者、华校师生、总商会会员。在短短10多天内,上千的华人被送去 “检证” ,受嫌疑的抗日份子从此在岛上消失。
黄典娴也被拘捕,没有人知道这位瘦小老妇在拘留期间,遭受到什么待遇?普遍认为她与许多被捕者同样遭受监禁与酷刑,获释不久便病逝,年届六十七。她的离去,是一个家族与社群的损失,也提醒我们在战争与暴政面前,许多老百姓与社会工作者承受沉重代价。
所知道,梅启康,谢文斯、罗澄亮,刘牡丹等人,都是面临相同命运,因被殴打,伤重身亡。
回顾黄典娴的一生,她并非单一身份的“教师”或“慈善家”。她既是教育先驱、妇女运动推动者,又是实业家、佛教会领袖,还是抗战救援的积极参与者。她以多重角色推动社会变迁,展示了南洋女性在近代化进程中的多面向参与:她们既能在家庭中担当,也能在公共领域发声与实践。
参考文献
1.
郑良树,新马华社早期的女子教育,马来西亚华人研究学刊 1997;
Vol 1(8):49.
2.
黄佩萱,Mrs Patricia Lim nee
Wong Pei Huen: Wong Din Haan BiblioAsia 2022; Vol 17(4): pp45-48。
3.
何乃强,《牛车水人说水牛车水的故事》
2023;新华文化事业(新)有限公司。
4.
何乃强,李珠娘 《广惠肇李氏书室115周年纪念刊 》2024;68-7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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