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童年的红灯码头(Clifford Pier)是个繁忙的港口,自1933年使用以来,便担负着海路运输迎来送往的重要使命。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新加坡兴建起更加庞大而现代化的港口,红灯码头的任务简化成为小型游船服务,往返南部岛屿之间。
(1960年代市区鸟瞰图)
由于近在咫尺的Johnston's Pier(1854-1933)年久失修,殖民地政府在1927年开始动工兴建红灯码头来取代。据说1933年6月3日红灯码头开幕时,被本地商人抵制,要求恢复原名。至于Clifford Pier的俗名红灯码头,原自指引船只靠岸用的一盏红灯。
(1890年代的Johnston Pier)
(1890年代的Johnston Pier)
(1900年代的Johnston Pier)
童年时从住家沿着新加坡河畔一路走来,码头海边是一整列印度人茶摊,沿着海堤摆放着木凳木桌,一杯一毛钱的拉茶,今晚的风伴随着明天的梦,就这样坐落一个夜晚。
那个年代生活简单从容,不需要花太多心思去讨生活,也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去应付读书考试。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等到秋来冬又至,收拾书包好过年。成绩好坏都是一天,转眼间年终假期到,开学便是高一年级的老大哥了。
小五读地理,老师说新加坡就在赤道附近,我问老师看得见赤道吗?不晓得老师是否以为我在故意抬杠,不然就是没听书了。他叫我去红灯码头看海,看看赤道是什么形状,什么颜色的。我问泰麟,他反问我到底“吃到”什么?当晚如常坐在码头边,商船停泊在码头外,海面金光粼粼,无论我多努力,还是看不清赤道的模样。
下一节课再问老师,老师没好气,同学们哄堂,我依旧不明就里。泰麟说或许他当年乘船来新加坡曾经经过赤道这个地方,不过晕船得实在太厉害,昏昏沉沉,适应颠簸的船上生活时已经接近红灯码头了。他说下次带我乘船,我们一块儿看赤道去。
1949年的红灯码头外观和1970年代相似,倒是珊顿道为新加坡的海岸线缔造都市的神话。当年新客乘着接驳船在红灯码头上岸,走一段短短的路程就可到达福安栈。福安栈在大坡大马路,芳林公园斜对面,今天的大东方保险大厦。讲粤语的新客多由福安栈接待,在客栈小住后,便开始客工生涯。
(1960年代的红灯码头)
(1970年代红灯码头鸟瞰图)
如今问起泰麟当年的新客是否也面对移民,融合等问题所困扰?泰麟不以为然。大家都是黄皮肤,因血缘、地缘、业缘而相知相遇,大家缘在异乡,风雨同舟,为了生活也为了将来,能够三餐温饱,遮风挡雨就好了。至于异族同胞,学会几句巴刹马来话就可以沟通。移民与融合是知识分子的问题,不是一般平民老百姓的问题。
60年风风雨雨,似水流年中我们一家子已经有了第三代。第一代落地生根,接下来一代代血脉相承,都是新加坡人,唱着同一首国歌。此情此景,大家本是同根生,没有所谓的移民与融合。说穿了解不开的是心结,一旦敞开心扉,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2006年4月1日,随着红灯码头的红灯被移往滨海南码头,使用了73年的红灯码头正式走入历史。今天面对着失修的红灯码头,海上的景观已经完全改变,视野不再辽阔。蓦然回首,想找回一点隐约尘封的记忆,我竟然认不得童年,泰麟也认不得曾经熟悉、第一次踏上新加坡这片土地的地方。滚滚红尘中数十载人世游,繁华也罢,沧桑也罢,原来不过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2 comments:
还记得上世纪八十至九十年代多次与家人从红灯码头出发前往
龟屿上香 或 到 棋樟山(St John Island)的假日营渡假,也曾
到红灯码头旁边的 ‘海皇歌剧院’ 观赏 当时与 乌节路 ‘特别艰难
(Tropicana)夜总会’ 齐名的 ‘艳舞’。也记得我在红灯码头旁的
‘天桥购物中心’ 购买了我的第一个Nikon名牌相机。.....
不知不觉间离开了将近三十年,不知这一切地标是否安在,也许
沧海桑田,早已消失无踪,僅存于回忆或梦境之中 ......
还有一件不得不提有关 ‘红灯码头’ 的野史,就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
华灯初上之后,‘红灯码头’ 竟然非正式地成了来自泰国妓女云集
‘名副其实’ 的红灯区,她们通常找到 ‘金主’ 便离去,午夜过后,一切
才归于沉寂。当时除了红灯码头之外,还有乌节后街以菲律宾妹为主,
芽笼 和 惹兰勿杀 等。当时的 ‘白沙浮’ 则以 ‘人妖’ 驰名。
警方当然也在 红灯码头 採取行动,将被逮捕的 ‘泰妓’ ‘递解出境’,且
禁止她们再入境,但不久之后,她们又再度被捕,听说她们很轻易地
改名,取得新护照后重新回来 ‘重操旧业’。听说政府以后在她们出境之
前必须将十指的 ‘指纹’ 存案,红灯码头 才慢慢恢复了夜间应有的 ‘宁静’。
九十年代,传出政府将红灯码头的渡轮服务迁往 ‘世界贸易中心’,.....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