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September 19, 2025

童年记忆:番薯干、花生糕、黄梨挞

童年的时光应该离不开零食吧?您最喜欢的零食是什么?

番薯干是我钟爱的零食之一。

那时候住家附近谐街(High Street)和小坡大马路(North Bridge Road)交界处,开了一家隶属英保良集团的东风百货公司,一楼售卖服装和玩具,二楼罐头和各类食品,三楼文具和工具。中国包装出口的番薯干就是在二楼买的,一包约7角钱。这些番薯干表面覆上一层白灰,大人说是晒干后的番薯糖。番薯糖和发毛(粤语,发霉的意思)看起来似乎没两样,令人难以分辨。

牛车水的一些杂货店也售卖散装的番薯干,我还是细佬仔的时候,曾被无良的阿伯蒙骗,提着发毛的番薯干回家,结果被父亲蠢材、笨七地骂得狗血淋头。散装的番薯干苍蝇也喜欢,它们似乎在玩捉迷藏般飞飞停停。反正眼不见为净,见了心里便打折。

新鲜的番薯干咬下去有QQ感,而且甜滋滋的,肚子饿的时候还可以充饥,漏风就变硬不好吃了。

最近在索美赛(Somerset)地铁站等人,先拐进商场转一圈,意外发现思家客的架子上,吊着包装雅致的番薯干(地瓜片)。哇童年的味道!骤然间心绪已飞到已经回不去的当年。童年的番薯干又大又厚,这些新时代番薯干则是小片的,人手一片,方便食用。至于食味,就是晒干的番薯的味道,感觉上没从前的甜,使我怀疑从前的番薯干那层白灰,可能是另加的糖浆。

思家客架子上的番薯干。

有位住甘榜的朋友说,他们从来不吃这些暴晒过的东西。反正甘榜里新鲜的番薯多得是,随便挖几个丢进火炭里,烤熟了肯定美味多了。

说起吃新鲜番薯,倒不一定要烧烤,我的童年时代是放在水面蒸,或放在水里烚熟的。有时候也会用来煮番薯糖水,广东人滚的番薯糖水另加冰糖和一大片老姜,福建人的则使用冰糖和龙眼。

吃烤番薯,脑海中长久无法磨灭的是90年代初的北京街头。初秋的北京人几乎身穿清一色的深蓝或灰衣,村妇骑着破旧的脚车或踩着三轮车,在街边追着巴士卖番薯。亲眼所见的京城景观,与广州的色彩斑斓落差颇大,印证那个年代流行的口头禅东南西北中,发财在广东

 

花生糕

新加坡的马来同胞以回教徒居多(约99%),记忆中没见过他们吃番薯干,但马来人与华人之间,有不少相似的糕点食品。最接近华人新年小吃的,莫过于开斋节时招待宾客的花生糕和黄梨挞了。以前他们会提早亲手制作,如今大多改为到超市购买现成的。应节货品林林总总,价格公道,比起自己动手省时省力多了。

儿时住家附近的芳园咖啡店,门口中央有个当屏风用的玻璃橱柜,里头摆放着蛋糕、枕头包和花包,柜顶排列着几个透明玻璃罐,罐中装着花生糕、核桃酥、花生糖等传统食品。

芳园咖啡店的“肥老板”,正中央摆放着玻璃橱柜。c.1970s。图源:互联网。

我从小就爱吃其貌不扬,颜色像米田共,甚至形状也像米田共的花生糕。芳园的花生糕一个一角钱,那位永远穿着白色汗衫和条纹睡裤的肥老板,从橱柜上拿下玻璃罐,伸手抓一个递给我。他的双手既收钱、切面包,也收杯盘和清理桌下的痰盂,可谓五味杂陈。花生糕放入嘴里,总觉得香脆酥松,口感丰富,心情特别畅快。吃了没闹肚子,相信是体内早已自种疫苗,百毒不侵了。

超市的开斋节食品包括鸡蛋卷和花生糕。

 

黄梨挞

至于黄梨挞,黄梨的福建和粤语谐音旺来,兴兴旺旺上门来,有谁不爱呢?由于价格较昂贵,小时候偶尔在别人家里品尝,较常食用还是长大后的事。

欧洲人的下午茶讲究奶油饼干,我的童年时期称之为番仔饼。相传心灵手巧、厨艺一流的娘惹将番仔饼和新马种植的黄梨融合起来,烘焙出带有南洋风味、酸甜适中的黄梨挞。

从前的回教徒对食物要求相对宽松,没有清真认证(Halal),只要no pork no lard(不含猪肉和猪油)即可。娘惹黄梨挞风靡一时,各族群都喜爱,渐渐成为节庆必备的小吃。马来人和印度人在开斋节与屠妖节期间,也常备黄梨挞待客。

冠病疫情前,我们一家常去马六甲,就像探望老友记。在古城,不忘到鸡场街的Bibik House吃碗浆罗(chendol),再买些黄梨挞作手信,相信古城黄梨挞就是我家孩子们的童年记忆。疫情之后,马六甲的许多传统小吃仿佛失去灵魂,没什么吸引力,最好吃的反而是韩国烧烤。

吃了多个品牌的黄梨挞,我首推东海岸路的金珠肉粽(KIM CHOO KUEH CHANG),娘惹味独特,值得一试。

相较之下,新加坡的传统食品正朝向食材品质和少油少盐少糖改进。不晓得这是不是小贩文化申遗成功后所带来的新气象,或者是惨烈的市场竞争下,大家都想自己的料理突围而出。

东海岸路的金珠肉粽(KIM CHOO KUEH CHANG)娘惹食品种类多,品质好,值得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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