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跟一群三十余年前的旧雨新知重逢,翻了一些三十余年前的旧资料,也唤起了当年学生时代的记忆。谈起学运,五十年代的学潮有反殖民地统治的大时代为背景,最叫人津津乐道。其实七十年代也曾发生过学生运动,不过只属昙花一现,没有激起澎湃的浪花。
当年的SPSU(Singapore Polytechnic Student Union)是唯一的独立大专学生团体,曾经发动同学支持职业专科学校学生的和平请愿‘we want back our bus pass’,也联合各大专召唤公众人士签名请愿,反巴士车资起价。
(SPSU Union House- Prince Edward Road, 1978年关闭。今日的财政大厦就建在Union House的原址)
1978年,Singapore Polytechnic刚从Prince Edward和Ayer Rajar校园搬到刚落成的Dover Road新校园。由于种种原因,包括院方策划上的落差,酝酿出学生团体与院方对抗事件,如争取会所、活动场地、甚至储存间等。后来校方聘请一位新的学生事务协调员(Student Liaison Officer)杨先生,瘦削的杨先生和我颇投缘,我们还在一起吹口琴唱歌,看得出他想和学生团体建立良好关系的诚意。
1980年国会一天内三读通过修正法案,SPSU学生会被逼改组,唯一的独立学生会走入历史。
(SPSU 主办的常年活动 Poly 50,绕校园跑50圈,深受学生与教职员欢迎的活动)
回想当年,甩不开那一张张略带稚气的面容下或义愤填胸、或冷静从容、或激烈火爆、或斗旋到底的情绪。年轻人不满现状,有正义感,肯为理想而奋斗,这是时势造英雄!
七十年代也发生过大专学生逮捕事件。1976年7月29日,4名SPSU执委和两名工院中文协会执委被内安局逮捕。1974年,新加坡面临独立以来最严峻的经济衰退,美国游艇厂大规模裁员成为学生‘走出校园,关心社会’的导火线,新大学生会主席陈华彪因“非法集会和暴动”被提控,6名新大学生领袖被驱逐出境。陈华彪原是新加坡大学建筑系学生, 1975年自行辩护失败,坐牢8个月,同时被大学开除。
政府安排他出狱后的第三天必须服兵役,到军营报到。出狱后,陈华彪立刻偷渡到马来西亚,匿藏一段时间后,途经泰国,辗转流亡英国。这项消息惊动国际,新马两地最热衷谈论的是他神通广大,竟然躲得过新加坡政府的“法眼”,当时传说他是泅水经过柔佛海峡而抵达新山,再经过秘密通道流亡国外。
这个传闻一直未经确定,陈华彪在30年后终於解开谜团。他说∶"不是游泳,而是由渔船护送过来。"
陈华彪在牛津大学修读法律,目前在伦敦执业。2000年初夏,58名福建省非法移民被当成货物一样被塞进货车里,偷运入英国当黑工,结果全闷死在货车里。当时,没有人敢认领这些尸体,陈华彪亲手处理了这宗棘手的案件,也进一步奠定他在中国劳工的“英雄律师”地位。
关于中国人蛇,陈华彪说∶“在我眼中没有非法外劳这回事。国际上有资金流动,物品流动,人力资源的流动也是一部份。中国移民并不是来英国讨福利金,而是以血汗换取金钱。他们的贡献造就了伦敦餐饮业的蓬勃,他们的家乡生活也改善了。百年以前英国人来到砂劳越、新加坡,插根旗子就行了,难道他们有向我们申请过通行证吗?”
从2000年开始,陈华彪行动较为“自由”,每两年抵马一次,他的高龄母亲就会在亲朋戚友的搀扶下,越过长堤,与儿子见面。至于归国则遥遥无期。
三十年后,言论开放多了,许多不可能出现的书籍与讯息也在广泛流传。陈平的自传是一个社会进步的例子。对过去的年代,陈平(Chin Peng)作了以下的总结:
I fought a liberation war. To ask whether I would do it again is idle talk. I was a yong man in an entirely different setting. But the realities and the lessons I learned from that time comprise a body of values I can share with the young who may wish to look beyond their palmtops and understand how history is shaped. I would like to be involved in a forum. It is the exchange of ideas that ultimately moves the world. The barter of views still exhilarates me. You can tell me I was wrong. You can tell me I failed. But I can tell you how it was and how I tried.
飞鸿渐杳,算年华又过几清秋。头一个三十年走过年少、充满憧憬;第二个三十年从年轻走到年老,是责任最重也最有信心的时刻;第三个三十年,不经一番彻骨寒,怎得梅花扑鼻香?回首前程,或许灿烂回复平静,淡中出真味,是好好品味一生的时候了。
3 comments:
这是很重要的一篇回顾,谢谢。这一篇,也许你可以补充新内容了。比如,陈华彪说有人冒用他的名字送花圈给陈平。那些年的政治是非,可否有对错?现在的年轻人怎么看?在历史的洪流里,曾经的轰轰烈烈,对后世有何影响?
写历史看历史就是有这个可以不断挖掘新资料,不断更新求证的好处。目前正在重新收集有关陈平的新资料。您的博文提供了新方向,希望接下来还能够得到Leon Comber对陈平和那个紧急时期的评价来充实内容。
提起上世纪七十年代发生过大专学生逮捕事件。1976年7月29日,4名SPSU执委和两名工院中文协会执委被内安局逮捕。
1974年,新加坡面临独立以来最严峻的经济衰退,美国游艇厂大规模裁员成为学生‘走出校园,关心社会’的导火线,新大
学生会主席陈华彪因“非法集会和暴动”被提控,6名新大学生领袖被驱逐出境。陈华彪原是新加坡大学建筑系学生,
1975年自行辩护失败,坐牢8个月,同时被大学开除。
我想起了审讯这宗案件的位于大坡大马路的地方法庭,当时新加坡最大的两间工会:新兴工联(PIEU) 和 工业职工(SILO),
还有这两间工会属下的 合作社超级市场,这些机构的负责人 彭由国 等等。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曾经轰轰烈烈的一切都早已归于平静,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最后被人们遗忘,
青山早不在 人事已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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