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28日,应“女皇镇,我的社区”之约,走了一趟以昔日女皇镇中心为主轴的社区游。在亲和友善的导览员Angel的带领下,走过女皇镇中心和东林福(Tanglin Halt),勾起了我不少往日的记忆。
8个月后,2015年4月4日,再度应“女皇镇,我的社区”主席Kwek Li Yong之约,不过这回走的是 “杜生(Dawson)及亚历山大(Alexandra)历史之旅”。跟着导览员Choo Lip Sin、昔日老友和新闻界的相识行行走走,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上午。
(跟历史博客在Queenstown 地铁站出发前留影)
女皇镇在1953年9月27日命名,纪念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于一年前登基。对昔日新加坡改良信托局(SIT),也就是建屋发展局(HDB)的前身而言,建设女皇镇这个新加坡第一个卫星镇是一项浩荡的工程。在SIT的规划蓝图下,女皇镇将兴建11,000个组屋单位,为7万人提供住宿,舒缓过度拥挤的牛车水地区的人口。
当上世纪90年代,女皇镇开始逐步重新发展的时候,淡滨尼、白沙、裕廊东等地还称为新镇,至于盛港、榜鹅等地区还是淳朴的农场。
当上世纪90年代,女皇镇开始逐步重新发展的时候,淡滨尼、白沙、裕廊东等地还称为新镇,至于盛港、榜鹅等地区还是淳朴的农场。
女皇镇串联了乡土风味、日战硝烟、皇室贵气、新型住宅的历程,当年流入新加坡河的亚历山大水沟已经盖在地下,流入班丹河的无尾涧已经改头换面,章芳林、佘有进等大富豪的土地已经转手,一切变卦似乎都在弹指间。
(亚历山大水沟就在地底下)
杜生镇区
女皇镇地铁站旁废置的女皇镇考车中心、后面Dundee Road的善牧堂、旁边的公主住宅区(Princess Estate)等都建在前英国军营(Buller
Camp)的原址上。1970年代的旧地图上还可见到Buller Terrace这条街道。
(善牧堂座落在前英国军营Buller Camp的原址)
(1959年的Buller Terrace,还可看到竞选的旗帜吊在灯柱上。图片来源:NAS)
史达拉摩道(Strathmore Avenue)和联邦道(Commonwealth Avenue)的交界处,曾经矗立着SIT负责建造,大牌39号的福华大厦(Forfar House)。1956年落成的福华大厦高14层,俗称14楼(Chap Si Lau),是当时全新加坡最高的政府组屋,可容纳106户家庭。
我在上世纪70年代初次路过时,曾经被这座由红砖和洋灰结合而成的Z型组屋深深吸引,更特别之处是窗口所使用的深蓝色玻璃。如今在原址重建的30至40层楼高的组屋也使用蓝色玻璃,保留了当年的Lam Po Lay(蓝玻璃)风格。
(1990年代拆除前的14楼。图片来源:My Queenstown Heritage Trail)
我在上世纪70年代初次路过时,曾经被这座由红砖和洋灰结合而成的Z型组屋深深吸引,更特别之处是窗口所使用的深蓝色玻璃。如今在原址重建的30至40层楼高的组屋也使用蓝色玻璃,保留了当年的Lam Po Lay(蓝玻璃)风格。
(福华大厦Forfar House原址已经转型为Forfar Heights)
亚历山大路和联邦道交界处有一座大牌322号,七层楼的“公主楼”(Princess House)。公主楼前面的十字路口曾经有个交通圈,公主楼也是SIT,HDB和环境部的办公楼,2007年受保留为国家古迹。未来数年,当东林福的“十层楼”也被拆除后,公主楼将是女皇镇硕果仅存的昔日高楼。
(受保留为国家古迹的公主楼)
宁静的杜生路和亚历山大路交界处曾经有间福利巴士车厂,由于资方以不合理的方式对待员工,酿成持续三个月的“福利工潮”和全国暴动。
那是1955年5月12日,警方在福利巴士车厂周围设立层层封锁线,包围近2500名支援罢工工友的学生与人群。晚上7时,警方增派60名职业辜加警察助阵,并以催泪弹与开枪射击来驱散人群,人群则以摧毁交通灯与焚烧汽车泄愤,警方立即宣布宵禁。蔓延全岛的暴动事件,造成4人死亡,31人受伤,其中8人受重伤,一直持续到隔日清晨才逐渐平静下来。
(杜生路Dawson Road前这个组屋地段曾经是福利巴士车厂的所在地,1955年的福利工潮演变成全国暴动)
(1950年代的福利巴士车厂。图片来源:NAS)
丛林深处
在继祥路(Kay Siang Road)和玛格烈通道(Margaret Drive)之间,华义政府华文中学运动场原址旁有一片丛林。我向国家博物馆的导览员,也是华义的校友刘家明问起他对这个地方的印象,他表示在学校读书那六年,校方严禁他们走入树林里,因此对里头的乾坤并无所知。
(继祥路与玛格烈通道之间的前华义运动场,以7万元建成。如今已经废置一旁)
走过滑溜溜,某些山路还颇陡峻的树林,林深一百米处藏着三座神秘阴森的军用设施。根据建筑风格,它们可能建于日战前后,看起来像是弹药库。
(丛林深处的日战遗迹)
(丛林深处的裕廊砖Jurong Brick Works)
无尾涧的左邻右舍
对面联邦道可以转入史德林路(Stirling Road)这个“小山坡”。当年在女皇镇考车中心学车考车,史德林路是必经之地,很多学员也在这个山坡上“死车”。这个山坡上曾经有个无尾涧村(Boh Beh Kang),居民多是潮福人士。无尾涧村四周是园丘和坟山。
(无尾涧的童年生活。图片来源:My Queenstown Heritage Trail)
上世纪20年代,汪家和李家向甘蜜大王佘有进买下七亩地,建设了无尾涧村。无尾涧村有一条小溪,川流于两座山头之间,当时村民只知道小溪弯弯,对尽头一无所知,因此取名无尾涧。后来大家才知道这条小溪流经班丹河(Pandan River)入海。
那两座山被现在的史德林路穿越过,一座是芳林山(Hong Lim Hill),属于章芳林的资产,用作坟山,埋葬了10万先人。另一座是丰兴山(Hong Yin Hill),用来种植果树和橡胶。章芳林取之社会,用之社会,修庙献地,最知名的是芳林公园,在市区内为大家提供一方绿茵之地。由于两座山头都已经铲平,芳林山和丰兴山已经在地图上消失。
(昔日的丰兴山和后面的芳林山坟场)
(丰兴山今昔)
无尾涧村有间消失的华校,叫做大华学校。跟当年其他华校一样,大华学校使用的是中国的教科书,全盛时期每个年级开两班,学生人数超过240名。
80多岁的洪先生是无尾涧村人士,他表示被政府逼迁到蔡厝港后,还经常回来老家走动。建在芳林山上的忠义庙就是老村民叙旧的地方。
(80多岁的洪先生是无尾涧村人士,目前还常回来走动)
(芳林山上的忠义庙是老街坊聚首的场所)
我翻阅了1950年代的旧报章,终于挖到相关的老故事。1956年4月30日,南洋商报报道了女皇镇丰兴山首批38户亚答屋住户奉命搬迁至蔡厝港13至14英里,第二批84户人家也已经接到搬迁通知书。丰兴山共有百余间亚答屋,居民千余人,赔偿费每户数百元至数千元不等。
在忠义庙往“山上”望过去,Anchor Point私宅就在眼前,那是ABC酿酒厂(Archipelago Brewery Company)的旧地。上世纪70年代,我在新落成的新加坡工院念书的时候,有时候会刻意乘坐33号巴士,为的就是闻一闻酒花的香味。
(忠义庙后方不远处就是Anchor Point私人公寓,那是ABC酿酒厂的旧址)
“山上”还有一座大牌168A组屋,外形像只绽开翅膀的蝴蝶,俗称“蝴蝶楼”,属于女皇镇的地标性建筑之一。第一代居民Paul Fernandez退休前是一名教师,1975年搬到蝴蝶楼。他表示当时几乎每家每户的墙壁都有裂痕,必须花钱维修,颇有怨言。后来明白了,政府正在赶建组屋来安顿市民,让大家都有自己的屋子住,有自己的卫生设施,反而心存感激。
(大牌168A像一只大蝴蝶,俗称蝴蝶楼)
(Pual Fernandez 在蝴蝶楼住了30年,他表示初搬来时面对墙壁的裂痕颇有怨言,但现在心存感激)
从蝴蝶楼前越过马路,便是女皇道购物中心了。女皇道购物中心在1974年开幕,以售卖价格廉宜的运动配备而远近驰名。我通过多个渠道,终于找到老陈嘟嘟糕的后人陈玉英,就是在这里经营嘟嘟糕生意的。
(女皇道购物中心以价格合理的运动用品驰名)
(女皇镇购物中心内很好吃的老陈嘟嘟糕)
亚历山大医院:血的记忆
医院附近的诺曼顿园(Normanton Park)是英军储存燃料的仓库,地处裕廊战线。当时,英国人在巴西班让路以及鸦片山部署了800多名马来军人,与此同时,日军(第18师)接到军令,要他们攻下鸦片山。因为鸦片山地势陡峭,利于防守却不利于进攻,导致日军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被困在鸦片山的防卫军的军火也有限。
那个时候,英军已经将油库打开,汽油甚至流到战场,英军再点上一把火,企图阻缓日军进攻。这一个举动也切断了马来军团退守的后路,只能拼死一搏。
1942年2月14日,在日军最后一轮的袭击下,马来军团发完最后一颗子弹,进行最惨烈的肉搏战,结果很多都牺牲在鸦片山战场上。
当时愤怒的日军把所有马来军人的残骸都抛掷到油库中,日军也冲进亚历山大医院,把怨恨都发泄在医务人员及伤重的英军身上,在红十字下肆意杀戮,超过200人在亚历山大医院手术室与病房内外罹难。
战后,亚历山大医院继续用作军事用途,治疗马来亚紧急状态时期跟马共打游击战的伤兵。1954年增设了直升机停机坪,将马来亚北部森林到医院的行程从96小时缩短为10小时。
亚历山大医院有两个神秘隧道的出入口,相传可以衔接到拉柏多公园(Labrador
Park)和圣淘沙的地道去。国防部曾经走入隧道,发觉它更有可能是医院的防空壕,同时用来存放药物。
(亚历山大医院的神秘隧道)
今天的亚历山大医院是个宁静绿化的养病之地,主楼还保留着日战前的风貌,成为国家古迹之一。
这一段“杜生及亚历山大历史之旅”的文史气质浓厚,绝对值得走一趟。
后记:若有兴趣走一趟有意义的精神之旅,可电邮: myqueenstown@gmail.com
相关链接
2 comments:
Wished I had the chance to go on this heritage tour...
记得在上世纪80/90年代新加坡的公立医院纷纷走向 ‘私人化’ 声中,
亚历山大医院是唯一被保留的公立医院,我曾多次到该医院的 ‘牙
科诊所’ 去治疗 ‘牙龈疼痛’ 的问题,每次 ‘千篇一律’ 就只知替我
‘洗牙’,全无效果,后来在国外时友人告诉我只要吃 ‘大量’ 富含
维他命C的 ‘奇异果’(kiwifruit) 便能 ’果到病除‘,以后我壹试再试,
这个 ‘偏方’ 果真百试百灵,僅此愿与大家分享。
最令我忘不了的是女皇镇的金城与金都两间戏院,在我住在 ‘乌桥头’
的上世纪70年代,与老婆大人多次在这裡消磨周末的闲暇
时光,每逢农历新年假期等 ‘大’ 日子还要一早亲身到 ‘窗口’ 排队预订
当天下午或晚上的戏票。戏院对面当时还有一条似乎经过亚逸拉惹
前往裕廊工业区的铁路,印象中却从未看到过火车在上面川行。
偶尔看到李国樑兄网上的另一篇介绍
“女皇镇(Queenstown)当新镇慢慢变老 列车不再轻轻摇荡”
https://cn.c3a.org.sg/Learning_contect.do?id=1900 的文章,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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