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刊登于《联合早报》(缤纷)2019年10月21日
新加坡曾有两条街道以张振南的名字命名,一条在桥北路水仙门,现已不存在,这条在福南街附近的振南街(Chin Nam Street),1905年启用,与福南街及谐街(High Street)平行,记录在Savage VR & SA Yeoh 著的“Toponymics A Study of Singapore Street Names ”里。另外一条是在武吉知马路上段的张振南路(Cheong Chin Nam Road)。
四人五条街名
张振南(1866-1924)是一位了不起的先辈,连他的父亲张春田(1834-1896),妻、妾都有街道以他们的名字命名。这些道路是:Chun Tin Road (春田路);Yuk Tong Avenue (玉棠道),玉堂指郑玉棠(?-1952),是张振南原配;Tham Soong Avenue(谭崧道,有译谭顺道),谭崧(1880-1955)是张振南之妾。一家四人,有五条街道以他们名字命名,这也许是张振南兼营房地产与开发这地区的缘故。
张振南是张春田的大儿子,1869年张春田带着三岁的张振南,乘搭相信是当时的“大眼鸡”船,花了44天才来到新加坡(猜想他们先在香港或广州等船期)。
1880年前后,张春田开设私人牙科诊所,1890年搬迁到桥南路27号行医。中国中山市委员会,中山市政治协商委员会2006年发布的《中山文史》,载有郑玉棠、谭崧是张春田的媳妇(正确是儿媳妇)。
1955年10月9日新加坡《海峡时报》刊登谭崧的讣告,注明谭崧是张振南夫人,享年76。张振南第二个妻子林氏,则少有提及,但她也是儿女成群。
与此同时,张振南的孙子张伯炎副教授(1950-)给我一份他们的英文版家谱复印本,以及一份张振南的长子张棣湖(1900-1986)在1960年以英文书写的张振南简史,供我撰写他祖父的事迹。张伯炎毕业于新加坡大学医学院,是我的学弟,曾任新加坡医药协会会长,目前在裕廊张氏药房执业。
(在武吉知马的春田路与玉棠道。作者摄。)
兄弟都是牙医
张春田原名张隆康,原籍广东中山,是在新加坡落地生根的第一代张氏家族。根据张家家谱记录,张春田的两个儿子张振南与张振衡都带有家族基因——处事脾气急躁刚烈。兄弟俩本来以教武术为生,后来专注于牙医事业;两人都没有进入牙科学院攻读,兄弟俩的专业训练来自当牙医的父亲。他们的医术水平,相信相当于今日的牙科治疗师(dental therapist)。
1898年,张春田逝世后两年,兄弟二人在父亲原来的牙医诊所,联手创立“张兄弟牙科诊所”,继续行医,兼营进口牙科仪器。有远见的张振南预见本地将有更很多牙科治疗室,需要采购牙科仪器与相关用品,认为是很好的商机,于是在1923年,和弟弟振衡扩张业务,在桥北路正式创办“东方牙科用品供应商”(Eastern Dental Supplies),代理进口牙科仪器;两人同时在桥南路53号成立“振昌钟表行”,兼营钟表业务。“振昌”的名字相信是取自张振南的原名昌英。张振南从香港总代理志昌行,取得代理当时名牌手表“依历辰”(Election)的代理权。可惜张振南在第二年猝然去世,东方的业务由次子张义平接手,振昌钟表业务就交与振衡的后人。
大量购买土地
张振南很有生意头脑,善于投资经营,同时也是华洋杂货商。在创立东方牙科用品公司之前,他已经拥有很多地产、黄梨园及胶园,家业日渐扩大,是上世纪初的新加坡富豪。
20世纪初,年轻的张振南开始购置地产,买下水仙门整条街的一排店屋。1905年,这街命名振南街(Chin Nam Street),闻说由时任殖民地总督安德逊爵士(Sir John Anderson)主持启用仪式。
1912年,46岁的张振南眼光独到,添购很多地段:
●1912年,以叻币2400元购得武吉知马路5¾英里处九亩永久地契地段。(海峡时报,28-11-1912)。
●1915年,以叻币210元,买进武吉知马路一亩永久地契地段。(新加坡自由西报,20-7-1915)
●半年后,以叻币1900元,购得在武吉知马7½英里处,面积6万6193平方英尺,种有数百棵橡胶树及椰树的永久地段。(新加坡自由西报,1-12-1915)
●此外,1915年他也购入加冷区、海山街和苏菲雅路的几块地段,还购买在柔佛州士乃2323亩的橡胶园。(新加坡自由西报,21-12-1915)
●1918年,以4900叻币购得武吉知马路一约2万7300平方英尺地段。(新加坡自由西报,2-5-1918)
1922年,橡胶出口管制令产生,使他濒临破产。不过,他还是渡过难关。
(谭崧道以张振南之妾谭崧命名。作者摄。)
任三届香山会馆总理
张振南和华侨中学还有一段渊源。今年华中校友会及董事部为庆祝华中创校100周年,联合出版的纪念刊《百年华中情》就记录“1919年5月6日,召开第二次董事会,议决在武吉知马五英里的地方买一块约71英亩的橡胶园。土地的上一个主人是张振南,这块地还建有柔佛王姑的行宫。购地费是8万3000元。”由此可见,张振南在当时的财力与影响力。
至于张振南的社会公益事业,《中山文史》载有张振南在1910年至1913年间,参与社团服务,曾经连任三届新加坡香山(中山)会馆总理,为同乡服务,发展侨团事业。
张振南在1924年在牛车水尼路寓所逝世,没有立下遗嘱。他的后人成立“张振南公司”管理他的遗产,公司曾发展武吉知马上段的武吉知马园(Bukit Timah Park),名为“豪华园住宅区”(Hoover Park,一说是春田阁),那里的四条道路,便以张家四成员名字命名。
树群学校(创始于1925年,原名端正学校)的一英亩校产,是张振南公司在1933年捐的。可惜,今年树群中学和裕华中学合并后,不再保留树群的校名,拥有92年历史的树群从此走入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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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omments:
看完之后感慨万千,也许没有 张振南 真的就没有当年设在
武吉智马五条石的华桥中学 与 武吉智马美世界的树群学校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一个 ’长袖善舞 眼光独到‘ 的 ‘土豪’ 却
‘鼠目寸光’ 错误地创设了两间 ‘误人子弟’ 阻住地球转(香港
粤语)的华文源流学校。反观 ‘如果’ 他当年 ’识趣‘ 地建立的
是两间为 ‘国家’,“选贤任能 长治久安”作出 ‘积极贡献 永世
不朽‘ 的英校又何以会使自己的心血最后面对如
已故 南洋大学 般的命运:’名存实亡‘ 甚至 ’灭亡‘ !
也许历史与现实都没有 ’如果‘,一着不慎 满盘皆输,令人
唏嘘,徒唤奈何!
你肯定他真的不识时务创建了两间华校?
在我看来是不是真的爱护华文教育并不
在于他建立的是不是华校,我更感兴趣
而文中没有交待的是他的下一代进的是
华文源流还是英文源流的学校?如果他
将孩子都送入了英校,那如果不是说明
了他的 ‘双重人格标准‘ 或 ’精神错乱’,
便是虚伪地,纯粹以 ‘沽名钓誉’ 为目的。
这与许多早已移居国外,袋子裡藏着外
国护照却还高唱着爱祖国的高调有同样
‘高尚’ 的情操,发扬 ‘我不入地狱 谁入
地狱’ 的 ‘伟大’ 牺牲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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