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事] 清明小童

作者：黄淑君

原文发布于8视界（8 World）2023年4月1日

 

提起清明节，脑海浮现的不外乎：扫墓、祭祖、慎终追远等字眼。新闻相关报道则有：路段塞车、人们起早摸黑、有哪些创意纸扎品。而从小就熟悉的唐诗里的关键词则是：雨、魂、酒、村。然而有位听众曾分享他小时候最期待清明节是因为这个月可以让他 “致富”！

坟场老故事（图源：黄淑君）

数十年前，当年只有10岁的黄小弟，住在碧山亭第三亭（今天的Jalan Pemimpin私人住宅一带）每逢清明节前后，住在那一带很多和他一样年龄的孩子，就会在腰间插一把镰刀，带上一小罐红漆和一支毛笔，一早就到坟场的入口处准备开工了！

清明前后一辆辆的车子开到坟场，快要抵达小路时，多数司机因为对路不熟悉，再加上是泥路，一般车速不快，而在进入坟场前有个收费闸门，在路旁守候的孩子们就趁着车子停留片刻时，眼明手快地跳上车子，跟随着车子抵达墓地。

车上的人下车后，这些不请自来的童工就会帮忙来扫墓的人拎物品前往墓地，然后锄草打扫，偶尔也帮忙为墓碑脱落油漆的字体上色，所以毛笔红漆镰刀，是这群临时扫墓童工赚钱的工具，一番操作下来，工作完毕可以赚取大约五毛钱。从早上7am左右 “开工”一直做到中午12pm左右。一个月下来可以赚到一、两百元。这在50年代，对一个10多岁的孩子来说，是宁可旷课逃学也不愿错过的巨额财富啊！听众黄先生表示，这是他当年的“课外活动”，他一直做到20岁左右才停止。

回忆起60多年前的往事，已经70多岁的长者，通过电话回味当年“壮举”，声音里尽是眉飞色舞。

不过当他描述如何“跳上车”时，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怎样跳上车然后站在车旁呢？是把身体勾在车窗吗？热心听众纷纷发来车子照片，原来当年Morris minor（俗称甲虫车）这款车，车门旁有踏板，小孩可以轻松站在上面。

从有墓地墓碑的，到只有一排排骨灰瓮，如今扫墓早已不需要割草上漆了。而大疫3年，从前被斥为荒诞的网上扫墓，在人们无法自主外出的日子里，也风光变身为一种孝顺子孙聊表心意的创意替代方式。

古人的清明，今人还能体会吗？雨天无法测，牧童不可遇，也许只剩酒，还能辅助断魂，勉强营造诗人所描绘清明必要的凄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