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July 19, 2013

旧加冷机场的‘大哥大’(Old Kallang Airport and Dakota)

2011年的全国大选以来,新加坡沸沸腾腾,低薪工友的wage shock therapy SMRT管理失策,牺牲维修工程来搞零售,全岛交通大瘫痪,中国籍巴士司机旷工/罢工风云,14PAP旗下的市镇理事会竟然跟PAP公司挂钩,到头来演出一套围魏救赵的大戏,多位高官甚至国会议长被斗出一笔笔的风流账,把女人拉出来救命,千错万错都是狐狸精的错,真是目不暇给,一百岁没死都有新闻听。

一介草民如我只求心安理得,睡觉时可以高枕无忧,一觉到天明,庆幸没权没势,不用直接卷入风云。但对老婆大人而言,年过半百的阿伯最靠不住,因为有点闲钱兼有点闲情,临老入花丛,拼搏一辈子的棺材本就这样消耗光光的例子满街都是。风流账可大可小,道德规范不了,如何遏制老伯伯,老来只对老娘风流可是一门博大精深的管理学哩!

当年老伯追老娘还处于纯纯的年代,连求婚的事儿都省了,只是问她有没有带身份证,就驱车到Bukit MerahHDB总部,填了申请表格,大功就此告成。那时虽然HDB价格时不时来个大调整,但买HDB的屋子真的是affordable,没有太多顾虑,对我这种不喜欢赊账live in credit,奉行传统保守理财策略的草民而言,不用为了四面墙一个屋顶劳碌一世,那才是最大的吸引力。衣食住行本来就是政府应该为国民承担的责任,只是到了1990年代中之后,affordability的定义已经逐日被曲解,与asset enhancement挂钩,结果发展到今天的田地,万一HDB价格下泻,80%居民就得见财化水,到时是另一番民怨,所以政府只能继续“affordable”下去,无形中也为私宅定下高价位,公宅私宅一起抢市场,骑虎难下。

当年老伯追老娘的日子说起来还挺窝心的。老娘跟她的父母姐妹同住在旧加冷机场Dakota Crescent大牌68号的三房式政府组屋,高楼没有阻隔,前窗对着大巴窑,厨房对着东海岸,视野辽阔,凉风习习。1980年时只花了26,000 元就可以新居入伙。老娘的父亲当一名客栈苦力,后来转行在丹戎禺小贩中心卖猪杂汤潮州饭菜,就已经有能力供满那间屋子,兼养大众千金。

组屋底层有一间叫做“稻香村”的咖啡店,老娘最喜欢酿豆腐和云吞面,吃着吃着,老伯也爱上了那摊“广记云吞面”。广记经营了二十余年,直到2004年地皮被征用为止。


Dakota Crescent大牌68号的“稻香村”。NAS 1988

“稻香村”的广记云吞面,在最远处的右角。NAS 1988

老组屋的地段卖了给私人发展商,夷为平地,现在是Dakota Residences私人公寓,老街坊多数搬到旧加冷机场熟食中心后面Jalan TigaJalan Lima的新组屋,有个很美丽的名字,叫做松林(Pine Close)。广记云吞面搬到Bedok South,可能不适合“当地人”的口味,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未几就搬回来旧加冷机场Pine Close前面的咖啡店,现在连老伯老娘的孩子们也爱上了云吞面的味觉。

(当年Dakota Crescent的老街坊多数搬到旧加冷机场熟食中心后面Jalan TigaJalan Lima的新组屋,有个很美丽的名字,叫做松林 Pine Close

话说当年没安排父母见面喝茶还好,一见面就不得了;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那种不得了,而是原来早年两位父亲在Hill Street警察局对面的店铺工作,只隔了三个店面。见到面后第一句话就是“原来是你”,虽然是广东话潮州话对对碰,但也聊得开心。不用说,接下来一切都“赚啦赚啦”,就是随便啦的意思,既然有得“赚”,事情也成功了一半。

Dakota Crescent我惯叫大哥大弯,取其谐音。旧加冷机场和“大哥大”之间是否有什么裙带关系?虽然旧加冷机场的气势远远比不上今天有三大搭客大厦的樟宜机场(Changi Airport),但旧加冷机场身为新加坡第一个专门为民航设计的国际机场,被尊为大哥大应该是当之无愧。

加冷河畔原是一片沼泽,以一座山丘般大小的700万立方米的泥土填平后化腐朽为神奇,成为国际机场,1937年投入服务。战后航空业急速发展,旧加冷机场供不应求,1955年由巴耶利峇机场(Paya Lebar Airport)取而代之,旧加冷机场结束短短18年的历史使命。

加冷机场还是有迹可寻的。加冷机场的搭客大厦后来由人民协会接管,直到2009年,如今前途未卜。加冷机场的飞机跑道是今天的旧机场路(Old Airport Road),停机坪是国家体育场和室内体育场的所在地。

(加冷机场鸟瞰图。c.1940s)

1954513日学生运动所爆发的513事件或许大家都不陌生,在两个月前的同一天,一架 BOAC British Overseas Airways Corporation)的客机在加冷机场发生意外,成为新加坡民航机场的第一宗,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类似的民航事件。当时这架BOAC的客机降落速度太快,撞上跑道,引起大火,至少32名乘客和空服人员丧生。


(1954年3月14日,海峡时报的报道。NLB)

(BOAC客机在加冷机场跑道撞毁。NAS 1954)

1954年对BOAC而言实在是倒霉透顶,一年内发生四起空难,使到新加坡人闻BOAC色变,能避则避。广东人说唔怕生坏命,最怕改坏名,可能BOAC真的是取坏了名字---Beware Of Air Crash

为了争取日益庞大的华人市场,BOAC还大打东方牌,在飞往香港的航班上,空姐的制服是曾经被国民党列为中国国服的旗袍。1959年在新加坡罗敏申公司的一场服装秀中,一名模特儿踏出BOAC的机舱,两旁站着身穿旗袍,仪态端庄的空服人员,或许BOAC也可美名为Beholder Of Awesome Cheongsam (来自黎上增先生的灵感)。


(1959年在新加坡罗敏申公司的一场服装秀。NAS 1959)

BOAC成立于1946年,是英国政府的资产,服务的路线包括中东、亚洲和美洲。1974年跟另一家同样归英国政府拥有,专跑英国内线与欧洲的British European Airways BEA)合并为British Airway

BOAC的民航空难之前,加冷机场曾经发生过另一起军机空难。二战期间美国大量生产运输机Dakota DC-31949629日,一架英国空军的大哥大运输机在雷雨中撞毁,机上20名军人全部罹难。

旧加冷机场的Dakota 地名就是为了纪念这场空难。

以前不知道这个大哥大背后的故事,还可以在大哥大跟老娘谈谈情说说爱,现在重新踏上这个地方,倒有些许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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