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坤浩
原文刊登于《联合早报·四方八面》2012年10月31日一天,我儿子手拿着一张发黄的纸张惶惑地问我:“老爸,你到底是谁?”我说:“你头脑有病吧。”“根据你的出生证书,你应该等到2602年2月10日才出世,你是个未来人呀!”
证书上写2602年不假,但我的确生于1942年2月10日。根据史册,那正是狮城烽火四起,硝烟弥漫,生灵涂炭的时刻。那天清晨,克兰芝河的抗日盟军全线崩溃。山下奉文在猛烈的炮火中,渡过柔佛海峡。而我母亲当日在狮城的哪个角落生下了我?
儿子挖出来的文件是一张白底红色表格,是英海峡殖民地政府发出的非正式出生证书。正面全是英文字,右下角是我父亲的中文签名,黄武城三字,每字约1.5平方厘米。用黑色炭笔写的,线条粗犷、刚劲有力。后来我再翻出1950年6月20日英殖民地政府发出的正式出生证书,发现出生日期终于从日本皇历2602改为公元1942年。其他资料与原先的注册文件一样,唯独缺少我老爸的中文签字。
(我在新加坡出生,出生日期为2602年。图片由黄坤浩提供)
英军于1942年2月15日傍晚才签署投降书,我的出生日期为什么写2602年?证书的背面是种痘通知书,生死注册官没有签名,日期栏上手写16th April 2602 。证书正面右下角日期是用打字机打上2602年4月16日。这下清楚了。我出世两个月后,我父亲才去 布连拾街诊所申报。因为证书左上角斜盖着Prinsep Street Clinic红色印章。可当时的公务人员追记我的出生日期,照理还是应写公元1942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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