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August 30, 2019

对比槟城与新加坡的七月歌台

槟城中元节:酝酿中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迈入农历七月,槟城乔治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区正上演着已有200年历史的人鬼飨宴。大街小巷都搭棚庆赞中元,五根柱香和大士爷的身影随处可见。短短一个农历七月,整个槟岛有两百多场盂兰胜会,也就是每天平均有约10台歌台、大戏和木偶戏,营造着丰富多彩的民俗文化。

(农历七月,小小的槟榔屿到处可见中元盂兰胜会。)

大士爷又称焰口鬼王,普度爷等,为道教与佛教的著名神祇。道教认为,所有来阳世享香火的七月亡灵,都归大士爷管理,中元法会都会祭拜祂。

根据马国的报章报道,槟城将以“槟州普渡:马来西亚槟州中元节庆典、仪式与实践”为题,准备提呈国家遗产局。取得国家文化遗产地位后,再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申请,将槟城中元节列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

(盂兰胜会的最后一晚,将大士爷火化,普度众生。图片来源:Lynn Wong。)

对比新槟两地的七月歌台


从新加坡前往槟城,沿途经过永平、马六甲、吉隆坡、怡保、太平和十八丁,有华人的地方就有中元节活动。乡区地方人性淳朴,见到我们这些“外省人”,都会主动邀请我们上香求个平安,晚上还可以回来分烧肉。譬如十八丁有约20多户人家,祭祀竟然有7只大烧猪,每家每户都可以“肚肚平安”了。

(烧猪:十八丁的中元节祭品。)

新加坡农历七月的“免费露天音乐会”有约三百台,跟槟城不相上下。21世纪初,新加坡的七月歌台曾经走过一段下坡路,艺人被视为“路边摊”,观众开始流失。12年前陈子谦的电影《881》成功扭转颓势,再掀歌台热潮,吸引不同籍贯、族群和年龄层的观众回流。

(马里士他路的歌台秀,设施比一般七月歌台简单多了。)

歌台观众翻倍后,呈现形式出现一些变化,譬如会出动一到两名主持,LED灯光与立体音响都走向专业,现场有乐队伴奏,有些还有和声与舞蹈员,媲美露天音乐会。主持与歌手之间互相调侃,开点黄色笑话,讲福建话等来娱乐大众。每名歌手演唱三首歌,下一位歌手到了,主持人就跟歌手一起上台,向正在演唱的歌手示意唱完后就可以赶下一场了。

每个晚上,当红的歌台艺人得跑好几台,有时候甚至会“漏台”,忘记某场演出。这时候司仪就必须使出浑身解数拖延时间,以免影响观众看歌台的兴致。

(新加坡的七月歌台走向专业化后,观众开始回流。)

相较新加坡的歌台,槟城的简单淳朴得多,有点像上世纪70年代的新加坡。一般槟城的歌台没有主持人,歌手本身就是主持人,为观众介绍自己的歌,每人唱六首歌,歌多话少。此外,现场没有乐队,歌手必须自备CD。舞台布景简单不花俏,灯光使用最原始的钨丝灯泡,观众也是最“原始”的,骑着电单车脚车来到歌台前看秀。由于农历七月的天气闷热,女歌手都上演火辣辣的清凉秀,半小时的演出后还是免不了香汗淋漓。

还有一点就是槟城的歌台不太商业化,不会植入主办当局所要宣扬的商业或教育信息,让歌台失去原汁原味。当地歌台也不会说教,不像一些新加坡歌台刻意添加目的性议程,也就是常说的“agenda”,将简单的街头娱乐复杂化。

(槟城的歌台简单淳朴,连观众都很“甘榜”,骑着脚车和摩多来看歌台。)

歌台的起源


追溯起来,中元节源自先民带来的家乡文化。他们相信孤魂野鬼会在中元节到访人间,农历七月十五,阴曹地府的大门将会全开,那是阳间阴气最盛的日子,因此中元节期间都会举行各种仪式,供奉祭品来招呼这些孤魂野鬼,包括包办它们的娱乐节目,由从前的街戏与木偶戏发展到现在的七月歌台。

(彼咯的布袋木偶戏,由当地人组成的四人木偶戏班运作。彼咯(Bekok)距离太平约半小时车程。)

至于本地最早的歌台,可能跟日据时期相关。当时,舞厅遭日军禁止营业,导致许多歌舞界艺人失业。后来,“大和剧场”(大华戏院)楼上的“大家乐”食堂增设简单乐队,晚上演出时聘请女侍应生登台唱歌。驻守在新加坡的日本士兵也相当喜爱音乐表演,加上本地居民为了逃避战争期间生活的艰苦,歌台的出现满足了大家寻求短暂娱乐的需求,反应相当热烈。

战后一些来自中国的歌舞团团员见祖国动乱,选择留在新加坡,举办歌台演出为祖国筹款。歌舞团的表演时间,一般从晚上8时到午夜12时。

可以确定的是,歌台于上世纪70年代逐步取代传统大戏与木偶戏。以价格来衡量,依序为大戏、歌台与木偶戏。木偶戏的真人躲在幕后,大戏的成本高,方言流失后知音人不多,歌台有真人表演,跟当代的庶民文化接轨,是它吸引人的主因。

主要参考:
张丽苹,“‘娱人娱鬼’的中元节歌台”,2017年9月4日,accessed 29 August 2019
“‘槟州普度’申遗 近期呈国家遗产局”,《中国报》(北马人)2018年12月13日,accessed 29 August 2019

相关链接

No comm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