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December 22, 2020

一条河的名字

作者:刘培芳
原文刊登于《联合早报》20201015

我最近才知道,岛国有一条小河名叫支那河(Sungei Cina,也译知那河)。这个名称听来令人不舒服,无奈这是一个历史的遗留。直到今天,新加坡地图上依然沿用这名字,难免教我心生好奇。

说是小河,其实是小溪,它流过兀兰的海军部公园,缓缓穿越红树林沼泽地,向北流入柔佛海峡时忽然变宽,出海口就在兀兰滨海公园的西侧,新柔长堤的东面。

天生喜欢大自然,闲来爱往岛上各方绿土游荡。最近这一趟看上了两个北海岸的公园,重复去了一次又一次。喜欢在荒烟蔓草的野趣中,感怀一些思古幽情,在地方掌故的探索中,解读小岛前世今生。

兀兰和马西岭在发展为现代组屋新镇之前,是大片丘陵起伏的地带。我们从海军部公园的小莲花池起步,沿着河溪漫步,悠悠流水和湖泽池沼,时隐时现,其间莽草丛林、藤蔓灌木,或滨玉蕊树、星果木,或亚答棕榈,那么恣意蛮缠,枝节横生,凌乱原始得有点令人吃惊。

河岸周围绿野属于次森林,从前这里有个名叫甘榜支那河的村庄,前滩涂后高坡,华人、马来人和谐共处。但更早以前的19世纪中叶,这一带曾经有陈厝港和刘厝港。分别以陈开顺和刘立庆为港主。后来他们转移到柔佛地不老河岸垦荒,继续种植胡椒和甘蜜。

我爱读地方志,喜欢查根问底挖旧事,对地名来源充满好奇。有人说,不是每一个地名都必有故事,我偏不相信,锲而不舍查究只为自娱,并不具备足够专业资源。所以非常敬佩像李国梁这样的朋友,他孜孜不倦的考究精神,认真详实的田野调查确是难能可贵。喜欢看他的《从夜暮到黎明》博文,读来引人入胜,获益匪浅。

就不知支那河名称的由来,是否正因当年在北海岸这一带垦植并成为港主的都是华人?马来同胞过去就称华人为Cina

其实在历史上,支那一词原本没有冒犯意味。它来自梵语Cina,源自汉语的,古代印度人、波斯人和希腊人都把中国称为Cina,日本则把它音译为支那。甲午战争时清政府战败,后来又因对日抗战期间日本人对中国人的轻蔑态度,而使这个词染上贬义色彩。今天没有任何中国人可以容忍这个名称,因为这是一种对中国人歧视的用语。

那天上午,我们穿过海木槿树丛,从海军部公园一直走向兀兰滨海公园,伫立在伸向柔佛海峡的长长码头上,眺望一水之隔的新山,两地唇齿相依,如今似近犹远,忽觉有些失落。再俯瞰支那河的出口,滔滔流水穿过路桥底下汇入海中,绿波荡漾美丽而可喜。不管它的名称是什么,眼下河水一如既往诉说着历史,源源不绝唱着生命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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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comments:

Anonymous said...

读了上文对 ‘支那‘ 的阐述,也看过许多现代中国拍摄在 CCTV 播映的
’抗战‘ 连续剧和电影,感触良多:也许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
家必自毁然后人毁之
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

痛定思痛 卧薪尝胆 奋发图强 励精图治
逆水行舟 摆在面前 还有其他选择吗?!



Anonymous said...

话说 新加坡 有一条 ‘Sungei Cina’。你可知道在 新西兰 的最大城市 奥克兰 靠近
中央商业区 有一段主要公路也曾被命名为 ‘Chinamans Hill’,路上的公车站则被
命名为 ‘China mans Hill’站,当地的华人一再向 奥克兰地方政府 请愿,提出抗议,
直到5年前才作出修正,从此 ‘Chinamans’ 一字在 新西兰 成为历史,不再使用。

....... said...

不知道 Chinamans 在奥克兰有什么贬义呢?

Anonymous said...

中国人在一个世纪前那个 ‘丧权辱国 抬不起头 倍受屈辱‘ 的年代,
中国人人手一根 ‘烟枪’,‘吞云吐雾 弱不禁风‘ 被外国人(尤以
日本人为首)冠予 ’东亚病夫‘ 的称号。
日本人戏称 中国 为 ’支那‘,西方人则戏称 ’Chinaman‘,同是
贬义之词,充满了不屑与鄙视。以现代语言来形容就是四个字:
‘种族歧视’!

Anonymous said...

西方国家如美国 和 加拿大,澳洲 与 纽西兰 等先后废除与修正历史上针对
华人的人头税,移民与入籍,学习,专业与就业,置业等的歧视性限制政
策之后,有关的各级(中央与地区)政府也就种种不公平不合理的 ‘歧视政
策’ 采取行动并向当地华人作出正式道歉。
从网上看到新加坡 ‘支那’ 河流域优美的景色,是那么的超然脱俗,处变不
惊,唯我独尊。我向往那 ‘不食人间烟火’ 的仙状,‘众人皆醉我独醒’ 的霸
气,不觉神游其中,作了一个 ‘黄粱美梦’!

Anonymous said...

如果你以为白人政府已 “就种种不公平不合理的 ’歧视政策’ 采取行动并向当地华人作出正式道歉’之
后,他们真的会 ‘痛改前非 大彻大悟’ 那你可能错了,这种 行动与道歉 的背后,也许只不过是一种
政治的权衡,为了骗取华人选票的虚假动作,‘掩人耳目’ 罢了。
看看BBC新闻网 2021年正月二日题为 ‘中澳争端:我是澳大利亚人为什么还要证明对国忠诚‘
的一篇报道,也许你会有所体会回味与深思,真的相互信任?真的公正平等?你说呢?!
(看 https://www.bbc.com/zhongwen/simp/world-55514062 )

Anonymous said...

的确,至少公开向少数民族道谦与表示友善是 ‘骗’ 取他们选票
的最好方法之一。相反的,‘狂妄自大’ 地羞辱弱势群体 ‘肆无忌
憚’ 地挑战少数民族,到头来 ‘得不偿失’,后悔莫及!
4年前实际 ‘选票’落后却以 ‘选举人’ 票险胜的美国前总统特离谱,
他在任内曾 ‘莫须有’ 地指控 ‘almost every student that comes
over’ to the U.S. from that nation (China) ‘is a spy’,也曾目睹
他在公开场合与孩童握手时 ‘明目张胆’ 地在 ‘众目睽睽’ 之下拒
绝与东亚(华?日?韩?越?)裔女童握手, ‘白人至上’ 的歧视心
态路人尽见,相反的,现任总统拜登提名一位少数民族的女性
为竞选搭档,(今已出任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非白人的副总统,也
是第一位女性美国副总统),充分表现出宽容与豁达,拜登与他
的民主党这次取得的压倒性胜利难道不是 ‘众望所归’ 吗?
相反的,特离谱却成了1992年以来首位无法连任的美国总统,
最后 ‘众叛亲离’ 不得不 ‘黯然离去’,给历史留下无限的唏嘘!


Anonymous said...

对了,必须特别指出的是在 ‘夜郎自大’ 的新加坡人纷纷不耻中文名字而改以
‘Christian Name' 自豪的时代,与英国前首相 ‘文翠珊’ (Theresa Mary May)
一样, 美国现任副总统 Kamala Harris 也有一个令人倍感亲切精心创意的中
文名字 ‘贺锦丽’。
多少游离不定的 ‘骑墙’ 华裔美国选民因此而把手中的选票投向了 拜登?
就算不是 拜登 该赢,可是 特离谱 亲手蓄意推离了非主流却是决定性选民
手中的选票,能不输吗?
如何选取 the lesser of the two evils ?
如何在 ‘可口可乐’ 或 ‘百事可乐’ 之间作出选择不看宣传不看包装,看什么?

Anonymous said...

耄耋之年的 拜登 于2020年当选为美国第46任总统,使我想起了传说中的
‘Curse of Tippecanoe’,话说在20的整数倍的年份中选的美国总统会在任
内去世,这个诅咒自1840年起持续应验(1980年中选的 里根 任内遇刺子弹
从心脏擦边而过 大难不死,2000年当选的 布什 于2005年外访时险遭行刺)
万壹 拜登 在任内有个 ‘三长两短’,那 贺锦丽 岂不就根据美国宪法
‘壹不小心’ 继任 ‘坐正’ 成为美国的第一位女总统 ?TouchWood !

Anonymous said...

刚拜读了《新国志》的 ‘英文人特权’ 和 《白马非马》的
“从 ‘华人与狗不得进入’ 到 ‘华人特权’,使我回想起上世
纪80年代初我与老婆大人跟中旅的 ‘华侨团’ 到中国观光,
路经 ‘上海滩’ 的一个海边公园时,当地的 ‘陪同’ (导游)
‘信誓旦旦’ 地在入口处告诉我们一个世纪以前那裡就挂着
一个 ‘华人与狗不能进入’ 的牌匾。
其实我们持新加坡护照,注意到当时同团的其他持美国,
加拿大,马来西亚 和 印尼 等护照的华人团员的反应似乎
出奇的 ‘若无其事 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作深
入的探讨。也许,对于我们这些 ‘外国人’ 来说,这没有甚
麽奇怪的,因为我们发现当时的当地人并不被允许进入国
际大酒店,也不能进入 ‘友谊商店’,我们在外不能与本地
人同坐,我最忘不了的是有一天 ‘自由活动与购物’ 时,我
们走进一家糕饼店买 ‘零食’,店家居然公然 ‘拒绝’ 卖给我
们,因为我们没有 ‘粮票’!
更重要的是我们外宾兑换所得的是 ‘外汇卷’,而当地人持有
的是 ‘人民币’。
本地人与外地人显然被 ‘人为’ 地分开对待为不同的档次,我
不知道有没有错。又比如说,本地人进赌场要交费$150 而
外国人则不必,试问这又算不算对本地人的歧视呢 ?

Anonymous said...

这裡问题的关键是如果说本国人在自己的土地上那么公开地看轻自己人,
那麽外国人又有什么理由在你的国家尊重你?本地人除了认命之外还能
怎样?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在外国得不到合法合理的待遇可以归为 ‘歧视’,
敢问在自己的国家受到自己的政府或同胞的 ‘另眼相看’ 那又是什么?

Anonymous said...

刚刚过去的欧洲杯足球赛结束了,决赛的意大利与英国
队正赛踢和,而最后英国在 ‘点球’ 决赛中失败痛失冠军。
胜负本乃比赛常事,然而问题就出在踢‘点球’ 失误的英
国球员都有深色的皮肤,赛后英国各种社交媒体 ‘排山
倒海’ 充斥着针对种族性的谩骂揶揄。
到目前为止,亲临球场观赛的威廉皇子不得不表示对赛
后的种族主义言行 ‘深恶痛绝’。伦敦警方扬言调查有关
种族歧视的案子对羞辱言论绝不纵容。体育大臣(部长)
表示对英雄球员的令人震惊的种族主义谩骂表示愤怒,
他敦促社交媒体负责删除与禁止相关帖子。英国首相
告诫散佈种族主义言论的人,他说:“为你感到羞耻” !
‘维基百科’:世界上现存的最早实行民主制度的国家。
‘百度’:世界上第一个建立 ‘君主立宪制’ 的国家。
‘维基百科’ 与 ‘百度’:现代足球起源地。
英国,无语!.....
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