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有多个文团一同学习鲁迅,搞内部专题汇报,将我从中学的《阿Q正传》、《呐喊》与《彷徨》提升到另一层次,“石在,火是不会灭的”,“路是人走出来的”,“竦听荒鸡偏阒寂,起看星斗正栏杆”,“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灵台无计逃神矢,风雨如磐暗故园。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鲁迅对理想的坚持,为促进人民的觉醒奋斗一生。鲁迅从新文化运动开始,弃医从文,忧国忧民,在伙伴的学习过程中,已经从人晋升到神的层次。
(当时还有多个文团一同学习鲁迅,搞内部专题汇报。鲁迅从新文化运动开始,弃医从文,忧国忧民,在伙伴的学习过程中,已经从人晋升到神的层次。)
(对内学习,提升伙伴们的知识水平与思考能力)
鲁迅对文艺与政治的矛盾与统一有独特的见解,他认为在改革的过程中,文艺与政治是统一的,文艺家与政治家是同路人,相辅相成。一旦政党掌权后,便会设法巩固政权,要文艺服务于政治,可是文艺却在不断地开拓真理,不断地批判与革新,形成了对立面,这就像1970年代新加坡的社会政治与正派文艺之间撕开裂痕的宿命。
(学鲁迅: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现在通过“疏离效果”(德国剧作家Bertolt Brecht的戏剧理论,观众必须维持批判能力,不能投入剧情中)将自己置身度外,回首四十年前某一群华校生所经历过的一段激情的生活,模糊抽象之处逐渐变得清晰。1970年代还离不开新文化运动、反殖民主义、新马分家以及文化大革命的思想模式,面对着新加坡建国期间贫富悬殊的社会问题的困扰,底层人民在贫穷线下挣扎,他们的控诉、他们的心声只有通过文艺青年的理想与不畏强权的精神来表达。在受英文教育的政府精英眼中,这批文艺青年却被误解为颠覆政府的一群,因此行动被监视,甚至被逮捕,坐冤狱。
1965年从澳洲回到新加坡的郭宝崑夫妇成立了新加坡表演艺术学院(后来改名为实践表演艺术学院,实践剧场),以郭宝崑的说法,“搞文娱活动的一般上有一股傻劲,环境多么恶劣也还是死不放手地搞。这种情形似乎哪个国家都有,这种人愈多的国家似乎文化也愈发达”。在那个年代,郭宝崑也代表了许多文艺青年,学院肩负起社会道德责任,为底层人民的创作如《挣扎》、《青春的火花》、《万年青》等都被禁演,他被逮捕却宁蹲牢房而不屈也给大家带来一股正面的精神支柱。《鲁迅全集》是郭宝崑在狱中阅读的著作,文团的伙伴们自然也受到他的影响,一起学鲁迅。
郭宝崑入狱后期,文团也沉寂下来,文革后的负面新闻、伤痕文学等逐渐曝光,一刹间叫人无所适从。出狱后,郭宝崑联合14个文团执导的《小白船》为华语舞台剧重新打造新生命,也寄语小白船扬帆出海,追求梦想,带领大家走出那个最美好的时代,也是最糟糕的时代的阴影。之后1980年代中后期的《棺材太大洞太小,1985》、《傻姑娘与怪老树,1987》、《寻找小猫的妈妈,1988》、《老九,1990》等以另一种艺术表达方式来针砭时事,加上新加坡逐渐开放,郭宝崑的表演已逐渐获得认同,获得新加坡文化奖,还被授命创立了电力站(Sub-station,1990),为年轻人提供另一类艺术创作与表演的空间。
叫人百思不解的是,郭宝崑在入狱时被缔夺了公民权,1989年获得文化奖后申请恢复公民身份竟然不被“有关当局”批准,直至1992年,可能经过美国政府的介入,才重新肯定新加坡公民的身份。
(当年出入新马的护照是蓝色的,国际护照则是红色的。
特殊的护照则分别为粉红色与绿色。)
郭宝崑在1990年代的创作如《郑和的后代,1995》、《灵戏,1998》等像许多艺术家一样,将现实融于灵性的追求, 探索人性的永恒,“飘泊是我的家园,出发是我的还乡”,似乎也预言着1990年代迷失困惑的启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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