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安宁的肯德岗原本是巴西班让山岭(Pasir Panjang Ridge),山岭有数个主峰,例如其中一个是226峰(Point
226),曾经有一段血淋淋的史迹。
巴西班让(Pasir Panjang)是马来文,原意长长的沙滩,长长的沙滩旁是连绵的山峦,可以想象早年的新加坡南部山区天然美丽的海岸线。
巴西班让(Pasir Panjang)是马来文,原意长长的沙滩,长长的沙滩旁是连绵的山峦,可以想象早年的新加坡南部山区天然美丽的海岸线。
(肯德岗公园 Kent Ridge Park:这里真安静,但1942年却是二战时抗日的最后一道防线,有一场血淋淋的白刃肉搏战。2013)
1952年10月3日,英国肯德公爵夫人(Duchess of Kent)到访,改变了巴西班让山峦的命运,过后(1954)新加坡总督尼皓(John
Fearns Nicoll)宣布此地易名为肯德岗,从此巴西班让与肯德岗各分一杯羹,巴西班让的“地盘”缩小了一大半。
226峰也叫Bukit Chandu ,也就是鸦片山(Opium Hill)。鸦片山不生产鸦片,但山下Pepys
Road有一间鸦片加工厂,从印度运到新加坡的鸦片加工包装后,运输到中国及东南亚各地,在19世纪时为英国殖民地政府带来近50%的总税收。对英国人来说,鸦片是无价之宝,因此无论如何都在尽力保护着鸦片这块经济堡垒。
鸦片山的后方是诺曼顿园(Normanton Park),是英军储存燃料的仓库,诺曼顿园附近则是英国人与他们的家人所居住的华丽庄园。诺曼顿园的下方是亚历山大医院,在二战受伤的兵士都会被送往这里治疗。 此外,这个位置是通往新加坡市中心、红灯码头及加冷机场的途径,英国人通过红灯码头及加冷机场疏散他们的家人及外交官员,因此鸦片山对英国人的最后一道防御战而言具有特别的战略意义。
(当年的226峰也叫鸦片山 Bukit Chandu,Opium Hill,取名自山下 Pepys Road 的鸦片加工厂)
(Pepys Road 英殖民地政府年代的鸦片加工厂所在地。2024)
英国人在推迁山(Chwee Chian Hill,巴西班让山的一部分)、巴西班让山及巴西班让路部署了800多名马来军人,来自马来步兵团第一营(1933年在波德申成立)。这些20来岁的青少年大多数来自吉打和吉兰丹,他们是在受军人的服饰与酬劳的吸引下应召入伍的。他们在接受不到两个星期的军事训练后就被派往驻守推迁山及鸦片山,由Captain
H. R. Rix指挥。当时,上头明确地向他们保证新加坡是个防御的堡垒,是不会那么不堪一击的。
(马来军团在森林中抗战的一张合照。NAS c.1940s)
鸦片山战役
真相往往被隐瞒,实际上在农历新年除夕前,日军已经在林厝港一带(Sarimbun)轻易地越过柔佛海峡,在负责防卫的澳洲军无心恋战的情况下从裕廊(Jurong)向南部市区挺进。当日军抵达推迁山及巴西班让山时,受到马来步兵团的军人顽强抵抗。在一轮激烈的战火中,有许多无辜的村民葬身此地,而这团军人也被迫撤退至鸦片山。
日军以空投的方式散发传单,告诉这群被困在鸦片山的马来军人,英国人其实早已撤离新加坡,并且劝告他们放下武器投降。当这群马来军人发电报至伦敦征求指示时,收到的命令却是继续抗战。因此,这群勇敢的马来军人毫不犹豫的坚守岗位,战斗到底。
(油画:马来军团与日军在鸦片山的肉搏战)
与此同时,日军(第18师)也接到军令要他们攻下鸦片山。因为鸦片山地势陡峭,利于防守却不利于进攻,导致日军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被困在鸦片山的马来军人的军火供应也有限。在日军最后一轮的袭击下,他们发完最后一颗子弹,进行最惨烈的肉搏战,结果很多都牺牲在鸦片山战场上。当时愤怒的日军把所有马来军人的残骸都抛掷到诺曼顿园附近的炼油池来发泄。怒气冲冲的日军也冲进亚历山大医院,把怨恨都发泄在医务人员及伤重的英军身上,在红十字下肆意杀戮,超过200人在亚历山大医院手术室与病房内外无辜罹难。
(日军突破Pasir Panjang 的防线,向市区前进。)
(亚历山大牌匾记载了日军在医院无理性杀人的史迹。图片来源: Wikipedia)
经过2月13日与14日两天的鸦片山之战,英军大势已去,已经完全丧失斗志斗力的勇气,1942年2月15日农历新年,英军总司令白思华向日军总司令山下奉文投降,新加坡进入沦陷的黑暗时代。当时联军有85,000人,日军只有约30,000人,而且已经处于粮尽弹空的边缘。山下奉文说新加坡是从英军手中骗过来的。
鸦片山上的二战博物馆记载着这段马来军团战至最后一颗子弹的英勇史迹。白思华在追忆这一场战事时特别提到马来军团的纪律与团结精神,或许言外之意是在指责联军中不负责任,开小差,无战斗意志,没有尽军人的责任的一群军士,使英国人吃了一场奇耻大辱的败仗。
The Malay Regiment showed what esprit de corps and discipline can achieve. Garrisons of posts held their ground and many of them were wiped out almost to a man. —Lieutenant General Arthur Percival |
今天回顾这场48小时的巴西班让战役,其实这场最后的战事并不能改变新加坡沦陷的命运,它最多只是拖延英国人向日本第二十五军投降的时间。这只部队只能防卫山头,应付小小的战事,而不是抵抗主军的进攻。
守卫鸦片山的马来军团C连的排长阿南少尉(Adnan bin Saidi,1915-14 Feb
1942)来自雪兰莪加章(Kajang, Selangor),他鼓励士兵们宁可战死,不可投降,他本人也在此战役牺牲了。据目击者说,阿南身受重伤,被日军倒吊在大树上,除了挨了多把日本刺刀外,喉咙也被割断,他是新马战争史上的马来民族英雄。
(宁为玉碎,不作瓦全:视死如归,守卫鸦片山的马来军团C连的排长阿南少尉(Adnan bin Saidi,1915-14 Feb 1942))
追思一段60年前的往事,彷佛还听得到战火中密密麻麻的枪弹与军人的呼号声,但眼前肯德岗公园四周又是那么美丽安祥,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是老眼昏花了吗?
相关链接:
芳林溯源(巴西班让,鸦片山)
樟宜机场(日战部署,山下奉文)
请听樟宜海浪(肃清现场)
不能忘记的历史(肃清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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