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阴阳界：芳林溯源（二之一）

原文刊载在《源》杂志：2013年第5期，总105期

与奇石会晤

我等着你回来！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将唐代杜牧和南宋陆游两个不同朝代的诗句凑合在一起，或许能贴切地追述这段“苑生”奇缘。

话说2013年3月23日在博物馆听了研究员Daniel介绍19世纪新加坡第一任驻扎官法夸（William Farquhar）收藏，后来由股票行大亨GK Goh以他父亲吴敬梓老先生的名义捐献给博物馆的自然科学画作，紧接着宋允文、Iskandar等人的南侨机工、肃清行动、马口（Bahau）垦荒等跨越时空的解说，整个下午彷佛在与古人对话。

过后跟上增等人喝茶吃点心，笑谈起古人古事，牵扯到在South Buona Vista Road和Pasir Panjang Road交界处附近曾经发现一块前人用来划清领土的界石，这块“古石”对现代人来说也许可以用来考证“古人”生活的轨迹。

清明当天傍晚时分，在South Buona Vista Road的White Lodge附近寻找这块刻上“苑生界止”的奇石，搜遍周围草丛却无所获，倒是无意间在附近Lorong Sari的小草坡一棵被锯剩的树头旁发现一块横躺的石头，上面似乎刻着天外文字，好奇地拍了照，传给多名电脑专才，但都无法解码。后来上增兄心有不甘，第一时间亲自上阵寻找“苑生界止”，结果失望而归。

（Lorong Sari的小草坡上横躺着一块白色反光的石头，上面似乎刻着天外文字。2013）

数天后看了Google street scene，发现2011年11月时“苑生界止”还安然斜立在White Lodge的围墙外，除了心里“暗槌”外还是寄望奇迹。

（Pasir Panjang Road White Lodge 外似乎平淡无奇，但暗藏乾坤。2013）

（“苑生界止”斜立在White Lodge外。2013）

4月13日和家明带了工具，回到原地，界石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原址。虽然初看字迹模糊，涂上爽身粉后竟然明艳动人，“苑生界止”四字刻在石块四面，真是相见时难别亦难。

至于平躺在Lorong Sari小草坡上的石头，谜底也解开了，那些天外文字是“苑生全记界”。

（Lorong Sari小草坡上横躺的石头，刻着“苑生全记界”。2013）

回想起此行，当日不见“苑生界止”，不晓得是不是适逢正清时辰，刚好鬼遮眼，冥冥中由章氏家族引领去发现另一块“苑生全记界”，使到整个“探险”活动功德圆满。涉足苑生界的过程，感觉就像穿梭阴阳界，有点毛骨悚然！

根据研究咖啡山坟场（Bukit Brown）的林志强发表在《星洲浪人》博客上的史料，“章壬全是章芳林儿子当中比较出色的一位，….. 章壬全坊（Cheang Jim Chwan Place）在布连拾街 （Prinsep Street）的小巷，壬全山（Jim Chuan Hill）则在巴西班让路（Pasir Panjang Road）和波那维斯达（Bouna Vista Road）之间。”

对证了《星洲浪人》的记载，“苑生全记界”中的全记指的是壬全，“苑生全记界”的所在地Lorong Sari 是个高地，可能就是以前的壬全山。

至于“苑生”是何方神圣，他和Pasir Panjang这个地方有什么渊源？附近的鸦片山（Bukit Chandu，Opium Hill）和苑生有没有直属关系？亲眼目睹“苑生界”后，谜团也逐一揭开了。

芳林公园

在新加坡市区中心有一个叫做“芳林公园”的地标，公元2000年8月底，芳林公园辟设了类似伦敦海德公园的演说角落。2010年教育部长黄永宏先生因母语的政策触动维护母语的人士的伤口，千人聚集在芳林公园签下请愿书，两天后两大内阁成员郑重其事，就母语教育所引起的不安向国人道歉。这是演说角落开辟十年后第一次这么热闹过。

2013年就半个世纪前代号“冷藏行动”的内部安全法令大逮捕事件的纪念会，约四千群众挤满芳林公园草场。接下来在农历新年人日和五一劳动节在芳林公园举行的针对2030人口白皮书的民众讨论会一样轰动，两场都有约四千名关心孩子的未来的各族人士济济一堂。

（公元2000年8月底，芳林公园辟设了类似伦敦海德公园的演说角落。）

半个世纪前，新加坡人民要求自治和独立的“默迪卡”呼声越来越响亮，政治升温，芳林公园已经成为各个政党举行群众大会的“旅游胜地”。芳林区这块居住着华族社群的贫民窟也是政坛必争之地 。 1957年市议会选举，共有32个选区，新加坡河南岸的驳船码头到克罗士街及克罗士街上段（海山街），延伸至菲立街和直落亚逸街这个范围，划分为“芳林”选区。王永元是代表人民行动党出征芳林区的主将，芳林公园则成为各政党举行群众大会的战场。在这场市议会选举中，人民行动党有13名候选人当选，奠定了1959年上台执政的基础。

新加坡自治邦第一届立法议会选举于1959年5月30日举行。2月15 日行动党在芳林公园举行大选前的首个群众大会，当时人们对林有福政府的贪污无能感到失望，行动党成了人民的希望，王永元当选为芳林区立法议员。接着李光耀组织新加坡自治邦政府，出任总理，委任王永元为国家发展部长。

隔年王永元脱离行动党，辞去立法议员的议席，芳林区举行补选。王永元继续角逐芳林区，行动党则派出易润堂，芳林公园成为双方通过群众大会交战的场所。王永元赢得了这场补选，但补选过后，芳林区依然是个政治火药库。1963年第二届立法议会选举，芳林区的选情更激烈，出现了四角战，王永元再度脱颖而出。

（芳林公园人头涌涌，是政党竞选的必争之地。NAS, 1 Apr 1959）

1965年，王永元辞去芳林区的议席，芳林区举行第二次补选。由于王永元不参选，芳林区补选成为行动党和社阵的势力较量。行动党的李炯才攻下了芳林区。一个月后新马分家，新加坡宣布独立。李炯才在1968年和1972年的国会选举中，蝉联芳林区国会议员。 1976年，芳林区并入直落亚逸选区，芳林选区走进历史。

“芳林”这个地方是纪念一个生活在19世纪的新加坡富商侨领，以年代计算，也可以称为古人的“章芳林”，“苑生”则和章芳林息息相关。

（芳林公园的前身 Hong Lim Green. NAS c.1900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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