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鸡蛋和面包是大家喜欢的早点。当年的咖啡店已经很流行这套传统南洋早餐。放在炭炉上烘烤过的面包略带炭焦味,头手用牛奶罐盖将面包表层的黑炭刮掉,配上咖椰、牛油、生熟蛋和店家自制的咖啡,就是一顿营养丰盛的早点了。咖椰、牛油的搭配有个美丽的俗名,叫做鸳鸯。
(传统南洋早餐)
(烤面包的炭炉有大有小,这是一般的格局)
喝传统咖啡少不了陶瓷制作的咖啡杯和咖啡碟子,从前商家还通过咖啡杯来打广告,喝咖啡吃早餐之余,可以获得新产品的信息。咖啡碟子是用来吃半生熟鸡蛋用的,以黑酱油和胡椒粉来调味。吃过鸡蛋后,把咖啡倒在吃完生熟蛋的瓷碟中,一来容易散热,二来连鸡蛋的残渍都不错过,鸡蛋的余香和咖啡一起喝进肚子里。
咖啡杯中有一款是以大红花图案来装饰的。大红花也叫木槿花(Hibiscus),是马来西亚的国花。在新加坡独立之前,新马人民可以自由的互相往来,不需要护照。大红花的咖啡杯在新马共用,一直沿用至今,咖啡杯所保留的正是新马曾经是一家人的历史。
(大红花咖啡杯在新马流传,说明新马共一家的历史)
至于那份传统早餐少不了的香浓咖啡,北方人喝咖啡,广东人不喝却“饮”咖啡,潮州福建海南人不喝不饮却“吃”咖啡。不论是喝是饮是吃,目的都是一样,让那杯咖啡流入胃里,齿颊留芳。
吃面包
现在烘焙面包所使用的是电烤箱,当年所使用的则是传统砖窑。面包厂日常作业是固定的,先起炉烧柴,将砖窑热至300度。清理炭灰后,将一排排的面包置入窑中烘烤。第一轮的面包只需烘烤5分钟,接下来三轮则分别为10、15与20分钟。经过几轮烘烤,窑内的温度已经逐渐冷却,不适合烤面包了。
(砖窑烤面包所讲究的是老经验)
砖窑不像电烤箱那样可以通过自动化的感应器来调制温度,而是必须掌控木柴的质地、数量、湿度与温度等,凭的是老经验。此外,还必须处理炽热的炭灰,是一份辛苦的蓝领作业。
如果在家吃面包,一般上除了涂南洋风味的咖椰、白兰他面包油之外,还有入口的果酱,甚至更高级的澳洲牛油等。
在那个没有雪柜的岁月,咖椰牛油容易变质,花生酱逐渐成为替代的选择。打开花生酱的盖子,最先触目的是浮在表层,几乎整寸厚的肥油。食用前必须将整罐花生酱搅匀,否则刚开始时满嘴都是香滑的油脂,吃多几天后,底下的花生酱没占到肥油,都是硬邦邦的。
也许在那个年代,我们不是走路爬楼梯,就是跑步追巴士,运动量都很充足,对这些肥油有免疫力,怎么都吃不胖。
到了坐着的时间长,容易发福的当下,当年曾经风行一时的品牌,已经被打着无胆固醇又不油腻的标语的Planters、Skippy等美国商标所取代了。
南洋早餐的传统与现代
如果我们认为吃面包喝咖啡是新马华人的“传统早餐”,那只对了一半。其实南洋早餐并不那么传统,而是来自洋人家庭。早期的海南移民“跑洋船”,在船上当侍应生,有些则在洋人和西化的峇峇家庭当厨师。他们将西式的饮食料理南洋化,通过海南咖啡店将洋人的早餐转型为中式料理,加以普及化。这些海南咖啡店起源于上世纪20至30年代,是单身男人常去吃早餐的地方。二战结束后,好些咖啡店业主放弃业务回去家乡,才逐渐由福州人取代。
(从前的咖啡摊。图片来源:NAS)
到了上世纪60年代,新加坡才有电视节目。在电视还不普及的年代,这些传统咖啡店成为平民大众聚会交际,边吃早餐边互通资讯的消闲场所。一路延续下来,今天我们还能吃到典型的南洋早餐。
现在到咖啡摊吃南洋早餐,那杯热腾腾的饮料还还融合了各种本土语言和民间创意。比如:
-咖啡加奶:Kopi。
-咖啡加糖: Kopi-O(O就是乌,福建话)。
-浓咖啡加糖:Kopi-O-Gao(Gao就是厚,福建话)。
-咖啡加少量的糖:
Kopi-O-Xiu-Dai(Xiu-Dai就是少糖,源自广东话“少底”)。
-咖啡加多些糖: Kopi-O-Ka-Dai(Ka-Dai就是加糖,源自广东话“加底”)。
-咖啡加淡奶:Kopi-C(C就是Carnation Milk,老字号“三花淡奶”)。
-咖啡不要奶和糖:Kopi-O-Kosong(Kosong就是什么都没有,马来话)。
-浓咖啡不加水加少量的糖:
Kopi-O-Ti-Lok-Xiu-Dai(Ti-Lok就是直落,福建话)。
如果想更换成其他热饮,可以选择:
-踢球:Milo。 Milo的罐子上有小孩踢球的图案。
-大家好:Horlick好立克。当年好立克的电视广告有“大家好”的歌词。
1 comment:
上世纪50年代与父母弟妹住在广合源街某洋服店三楼一间 ‘尾房’,那个 ‘一穷二白’ 的年代
母亲給我们吃的早餐就是到位于横街于登婆街交界的一个面包摊以15c买两两片 ‘花包’ 中
间塗上 ‘咖椰’ 或 ‘牛油’。
上世纪70/80年代作为办公室白领为了能够在星期一到星期六趕在0800hrs之前准时签到,
我根本就不可能 ‘施施然’ 地到咖啡店享受文章所述的 ‘南洋早餐‘,我所能够做的是在抵达
之前光顾经过的路边摊花50c随便 ’打包‘一份 ’菜头粿‘ 或 ’芋头糕‘ 或 ‘糯米饭’ 或 ’经济米
粉‘ 等速食型的 ’美味佳肴‘ 作为一天的开始。星期日早上通常带着 ’老婆大人‘和两个
’小顽皮‘ 到组屋附近的 ’熟食小贩中心‘ 各自选择自己喜欢的种种美食,其乐融融,遗憾的
是在回忆中也从来都没有到过任何一间 ’咖啡店‘ 享用 ’南洋早餐‘ !
与老婆大人和孩子在香港住过一段颇长的日子,与当地的 ’有闲阶级‘ 一样每天的早餐都在
‘茶楼’ 解决,吃着各式各样 ‘驰名遐迩’ 的香港 ’点心‘,真正体会 ‘民以食为天’ 的伟大日子。
那个年代也多次陪同早已移居国外的大学同学到他们下榻的 阿波罗大酒店 和 董宫大酒店
底层的餐厅共进早餐,与各地国际机场提供予过夜转机旅客的早餐一样,大多是迎合各种
不同口味 任食晤嬲(粤语) 的 ‘自助餐(Buffet)’ !
年逾古稀的我过去拾年被紧急送院两次,共住了68天,动了三次大手术,住院期间只要我
不在昏迷状态一般上都可以选择我心仪的早餐,通常包括 酸奶,各式的 ‘三文治’,水果 和
黄油 等,丰富多彩,一流的饮食,最新的各种设备(大开眼界), 专业的医疗与服务,更
‘难能可贵’ 的是作为当地公民,完全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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