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September 30, 2022

1920与30年代在端蒙学校任教的新加坡第一代画家

192030年代,张汝器、张伯河和陈宗瑞分别于端蒙学校任教。他们三人都是本地的先驱画家,连同李魁士、庄有钊等创办华人美术研究会,后来易名为中华美术研究会

张汝器(1904-1942

张汝器擅长漫画与南洋画。他跟当时的华侨一样心系祖国,通过漫画揭发日军的恶行,新加坡沦陷时遭杀害。张汝器是最早以南洋的人文姿彩入画的画家,早在20年代已经前往印尼搜集创作题材,将热情洋溢的赤道风情融入美术创作中。

张汝器 《水果》油画

张汝器 《枇杷》水墨画


张伯河(1901-1957

张伯河在柔佛和新加坡任教约30年,属于早期在校园耕耘的美术教育工作者。张伯河能文能诗能画,创作常在端蒙校刊和报章出现。虽然为了生计远离动乱的中国,但身为一名热血青年,他积极参与筹赈活动,通过抗日漫画表达救国的心情。

张伯河 《端蒙学校》水彩 端蒙25周年校刊(1931年)

张伯河《少年廊主》铅笔素描 端蒙25周年校刊(1931年)


陈宗瑞(1910-1985

陈宗瑞认为艺术是人与人沟通思想与情感的桥梁,他的画充满本地乡土味,常以马来甘榜与马来同胞为创作题材。陈宗瑞提倡中国水墨画必须融入西洋画的作画技巧,表达现代生活,甚至倡议以英文或马来文题诗作跋,扩大欣赏国画的观众群。

陈宗瑞 《讲古》油画

陈宗瑞 《马来妇女》油画

陈宗瑞 《马来妇女》油画

陈宗瑞 《马来甘榜》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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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September 27, 2022

必麒麟与单边街

作者:何乃强
原文刊登于《联合早报》202259
图片由本博客网网主添加

 

牛车水有一条人人皆知的单边街,法定名称是必麒麟街上段(Upper Pickering Street),街的两端连接两条大马路(大坡大马路South Bridge Road和大坡二马路New Bridge Road)。这条街是在1823年左右铺设,时称为马交街(Macao Street)。为了纪念在新加坡有功绩的威廉·必麒麟(William Alexander Pickering1840-1907),殖民地政府在1925年易名必麒麟街上段。

1960年代的单边街。图片来源:明信片

这条街道只有一边建有屋子,另外一旁是大草场称芳林埔(Hong Lim Green),故此当时的居民们称它单边街。19世纪的犯人监狱也建在这里,1849年改建为中央警署,在1930年重建,1984年拆除。

我对单边街印象颇深,上世纪40年代我多次走过单边街。记得我生病时,先父带我看医师。从大马路的家步行到单边街,走完整条街,越过二马路,然后去同济医院对面的新街口(马真街),看林绍之医师。

很多人只把必麒麟街上段说是单边街。由于芳林公园(以前叫德明埔,Dunman's Green,也译登文埔)的另一边也没有兴建屋子,所以也是一条单边街,叫北干拿路(North Canal Road或怒干拿路)(参阅《联合早报》2017213日杜南发《单边老街》文)。1920年代有人称北干拿路为东边街,这可能是因为单边街的福建话发音而来。

威廉·必麒麟是英国殖民地政府官员,在中国福州和台湾担任海关官员达10年之久。1877年他从香港调派来到新加坡,受委为华民护卫司(Protector of the Chinese),处理当地华人移民的问题。相信是工作的语言环境的优势,必麒麟能够讲流利的华语、广东话、福建话、福州话、潮州话,甚至客家话。故此和民众没有语言交流的隔阂,和当地华人亦有交情与互信,使到他能够解决很多民间问题,包括当时各私会党帮派之间的纠纷。可惜在1887年,必麒麟被一个姓蔡的潮州籍木匠Chua Ah Siok持斧头闯进他的办公室,斧头朝他飞掷过去,必麒麟额头被击中,受了重伤。行凶者供出,因为不满华民护卫司干预义福私会党的事,被收买去杀害必麒麟。虽然必麒麟侥幸闯过鬼门关,但因伤势严重,不得不在1889年申请退休,而蔡木匠则被判入狱7年,三个党徒因教唆蓄意伤人罪被驱逐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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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September 23, 2022

海上生明月---浪漫与科学

2022715日晚上,学人家提起相机,捕捉月亮的倩影。在樟宜海滩耐心地等候晚上9.03时,六月十七的月亮从东南方袅袅升起。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诗仙李白说的。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小时候见过大人参加月光会。月光会是中秋节期间为祭拜月亮而成立的组织。牛车水重新发展前,居民多数是广东人,月光会由在地的小贩和居民组成,大家交三几块钱会员费,为节日增添气氛。傍晚时分,由广东南无佬启动礼斗仪式,向天上星宿神明致意,并邀请月神降临。每位成员可获得一份福物,跟现在的中元节的组织形态相似。

1969年美国阿波罗11号成功登陆月球,尼尔·阿姆斯特朗(Neil Alden Armstrong)第一位步下太空舱踏上月球,他隔着太空装说:这是我个人的一小步,却是全人类的一大步。That's one small step for man, one giant leap for mankind.

半个世纪过去了,并没发现月里嫦娥,也没发现吴刚伐桂,不过这并不影响中秋节代代相传的神话,我们从拜月到珍惜团圆的福分,为延续华人节日传统赋予新的生命力。

 

光有质量

月光是阳光的反射。爱因斯坦的概念物理认为,光靠近太阳的时候受到太阳质量的影响,因此出现扭曲,扭曲后的光速会比299,792,458 m/s慢些。

平时太阳光太强,日全食的时候是观天象的最好时机。百年前爱因斯坦还活着的时候,天文学家设立观察站,竟然见到躲在太阳后面的星星,证明爱因斯坦即使不是来自星星,至少智慧超越地球人。那是1919年,大约6分钟的日全食经过南美洲和非洲,英国的阿瑟·爱丁顿爵士(Sir Arthur Eddington)在巴西的索布拉尔(Sobral)和非洲的普林西比岛(Principe)设立两个研究小组来验证爱因斯坦理论。观测结束后,爱丁顿的结论是至少有一件事是确定的,光有重量。光线在靠近太阳的时候,不会直射。

1919年日全食的观察:光是有质量的,光会扭曲。Credit: Ethan Siegel, “This Is Why Einstein Knew That Gravity Must Bend Light”, 26 April 2019. 

爱因斯坦于一个世纪前来过新加坡,他从德国前往日本演说时在新加坡停留,为希伯来大学筹款,隔年过境时又在新加坡逗留了一天。接待爱因斯坦的,不外是被誉为远东地区最富有的犹太人”Menasseh Meyer。他以犹如皇宫一般的豪宅接待爱因斯坦,给对方留下深刻印象。与爱因斯坦会面的宾客中,包括当年只有14岁,后来成为首席部长的马绍尔。

按照爱因斯坦的理论,我们可以乘坐速度比扭曲后的光速快些的时光机,朝反方向飞行到从前。这趟反方向的宇宙飞行不能眨眼睛,因为一瞬间便跟古月擦肩而过。我们可能回到宇宙生命的原点,像倪匡小说中的原振侠那样。

《原振侠》是最近过世的香港科幻作家倪匡的科幻传奇故事系列(共32个),从1981年脱稿的第一本《天人》,到最后一本于1991年完稿,隔年面世的《天皇巨星》,将原振侠送到爱神星寻找玛仙,返回地球的途中,进入多向式,也就是立体的时间。时间上的错乱,使到原振侠有时在今天之上,有时在今天之下,有时在今天之左,有时在今天之右,因此流浪于茫茫宇宙之中。

 

突破热量的局限

我上过的工程课程中最抽象的的是热力学(thermodynamic),认识到低温的极限值是绝对零度(0 Kervin),也就是零下273.15摄氏度。在国防部工作的时候,因911袭击事件,研究商船成为攻击武器的可能性与应对措施。商船中最大的科技挑战就是运载液态天然气(LNG),温度必须维持在零下163度以下,储存箱使用的是特别生产的殷瓦钢(invar),一般钢材零度的时候变得特别脆弱,船体受力会断成两半。液态天然气船装载的能量为广岛原子弹的几十倍,一旦爆炸可能带来极大的浩劫。由于技术与安全要求特别高,全球170多艘正在运作的LNG船,2/3由韩国建造,日本占1/5

那么,高温有没有极限呢?太阳核心温度为1500万摄氏度,外太空动辄上亿度是颇常见的。

因此,实现光速旅游的梦想还很遥远,第一步必须发明在每秒川行3亿米所产生的超高温下,能够毫发无损的材料。举个例子,1986年美国太空梭挑战者号起飞73秒后在空中燃烧解体,事故原因是用于密封右侧固体助推器的O形环(O ring)失效,使到高温燃烧气体泄露,烧穿燃料外储箱,最终导致整架太空梭四分五裂。光速所产生的热能远比燃烧的气体高出许多许多倍。

挑战者号在空中燃烧解体。Credit: https://www.history.com/this-day-in-history/challenger-explodes

当时光倒流到宇宙的原点的时候,所有物质都挤压在一个黑洞,温度肯定会升高,最终达到1.4亿亿亿亿度,这就是创世纪大爆炸的那一瞬间。因此新太空材料还必须进一步提升至承受混沌之初的热量。

 

如果时间不是单向,而是多元的

当然如果我们能取得突破,能够掌控多元时间,或许便能够突破光速的局限。举个例子,直线上三个9,只能取得9+9+9=27,或者9x9x9=729;平面的时间可以取得999次方(9^99),数置是2.95 x 10^94,远超过光速;至于立体的时间,那是9^9^9,答案是无法计算的无穷大,因此才会造成时间上的错乱,有时在今天之上,有时在今天之下,有时在今天之左,有时在今天之右,迷失在浩瀚宇宙之中。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唐代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中问的。或许有一天我们真能回到过去揭开谜团,找到跟月亮会面的第一人,甚至还会越飞越年轻,但永远飞不回来。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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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September 20, 2022

麦士威路的命名

作者:何乃强
原文刊登于《联合早报》2022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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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埃尔金桥Elgin Bridge)往南走,走完整条约1.6公里的桥南路(South Bridge Road,旧称大坡大马路),就是牛车水和丹戎巴葛的分界线——麦士威路(Maxwell Road)了。

1927312日,麦士威路、桥南路和尼律(Neil Road)三路交界的警署前,曾发生骚动,有6人被警员开枪击毙,引起大暴动。殖民地政府称它为“1927年牛车水事件”(Kreta Ayer Incident 1927)(见2021722日《联合早报·缤纷》)。

根据《老祖父道路的传奇——先驱人物的遗产》(Grandfather's Road Legend - Legacies of Our Pioneers)的资料,麦士威路是以代总督威廉·麦士威(William Edward Maxwell1846-1897)命名。这位辅政司(Colonial Secretary),只当过5个月零2天代总督(从1893830日),翌年被调派去非洲黄金海岸(现在的加纳)当总督。他没有对新加坡做出过重大贡献。威廉麦士威在非洲任内染上疟疾身亡,终年50岁,葬在海上。

不过有记载,1925年在大坡铺设的一条新道路,是以苏格兰籍富商约翰·阿格尔·麦士威(John Argyle Maxwell)命名。麦士威巴刹(Maxwell Market)是在1928年才建好。这巴刹是位于麦士威路及桥南路的转角处。而今,汤申—东海岸地铁线行将全线通车。麦士威地铁站就建在这巴刹附近,到时会有一番兴旺景象。

麦士威巴刹(Maxwell Market),2014

约翰·阿格尔·麦士威1822年来到新加坡,次年莱佛士爵士委任他为地方法官。约翰是新加坡开埠不久后的知名人物,他兴建新加坡最早、最古老的建筑物,现为国家纪念古迹——旧国会大厦(Old Parliament House)。约翰·阿格尔·麦士威请来哥里门(George D. Coleman)来为他设计,在新加坡河畔兴建豪宅。这地段原是莱佛士规划为新加坡的发展计划用途,却阴差阳错建了私人豪宅。这豪宅在1826-1827年完成,但是这位大部分时间在爪哇岛经商的屋主却从未入住,而是将这豪宅租赁出去作为政府法庭及推事庭。这建筑物在1829年转手,1841年公开拍卖,被政府购得。此后多次装修,成为不同用途的政府机构,如法庭、栈房、社会福利部大楼、立法议会、国会大厦等。从2004年开始,这建筑物成为艺术之家(The Arts House)。

我想,麦士威路才是以这位开埠不久后的名人,曾当地方法官的约翰·阿格尔·麦士威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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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September 16, 2022

马西岭:新加坡的海角天涯

原文刊登于《源》2022年第4期,总期158,新加坡宗乡会馆联合总会出版


马西岭以林义顺的住所马西庐命名。上世纪70年代,这里的莲塘农舍逐步让地给兀兰西市镇,如今3万多居民在新加坡最北的海岸线安家。马西岭山丘密布,跟新山只隔一水之遥,自有“山水钟情故一行”的另番情怀。

马西岭地形图

马西岭组屋区的特色是少数种族约占四成,租赁组屋特别多,远超过全国平均值。此外,马西岭范围远比组屋区辽阔得多,相连的180(英尺)、265145三个马西岭主峰居高临下,南下北上兀兰路,东来西往万礼路,全都在监管之中,成为陆军训练的重要战场

沿着战场小路往东行便是昔日山林交错,三巴旺河涓涓流过的乌鲁三巴旺,河水泛滥时淹没两岸,因此旧称烂土港,村民以种植甘蜜为生,日后与时并进,种植橡胶和黄梨。

昔日的烂土港(乌鲁三巴旺)是个民间与军训共用之地,胶林也是军人扎营的地方。(图片来源:前居民)

马西岭的180山头特别多,其中两个保留为军训区。从前的福春村的180山头发展为兀兰13街的兀兰镇东公园(Woodlands Town Park East),老军人大可跟同僚旧地重游,回味同甘共苦的旧时光。

 

军民关系尽在不言中

乡村人家和国防部共用马西岭的年代,也是村民爱恨交织的年代。阿兵哥田、野不分,穿着军靴踩在田埂上,好好的菜苗被践踏,农夫的心血都白费了。不过阿兵哥为村子带来活力,汽水、冰淇淋、咖哩卜转眼间被扫清光,小妹也不戴头盔,开心地踩着摩多车绝尘而去。

军训结束当天,阿兵哥悄悄地留下一个星期野战训练吃剩的干粮,人去山空时小妹前去“取货”,成为村民下午茶美食。军人一批批地更替,约定俗成的乡例一批批地延续,军民的密切关系尽在不言中。

根据兀兰发展蓝图,这块北部的土地将于接下来的两个年代发展为集合工业、商贸、科技和农场的重镇,为居民提供10万个就业机会,可见马西岭即将面临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高空眺望马西岭组屋区
 

形似梁山泊水寨的陈厝港

距离长堤约500米的支那河Sungei Cina)绿意盎然,这里就是19世纪的陈厝港原址,起源跟中国天地会起义有段渊源。天地会在广东省潮州府反清失败,会众纷纷逃到南洋。陈厝港港主陈开顺也是避难的天地会成员之一,1840年左右来到以山水作为天然屏障的支那河畔开辟陈厝港甘蜜种植园。

19世纪中叶,天猛公伊布拉欣在柔佛推行相似的港主制度,陈开顺获得地不老河港契,率领潮州弟兄渡海开辟另一个陈厝港。他们接着将新山打造成行政区,恭请天猛公迁都,从此奠定义兴公司(天地会)在柔佛的至尊地位。本地马西岭、市区街道、19世纪建筑、普照禅寺的义兴神主牌等都可探索昔日天地会的足迹。

 

马来甘榜让位建关卡

半个世纪前马西岭组屋初落成的时候,陆路通关还在使用旧关卡。新柔长堤西面的马来水乡甘榜罗弄花蒂玛(Kampung Lorong Fatimah)住着400多居民,一道木桥通往各户人家,浮脚屋的柱子系着小舢板。新马自由通行的年代,小木船一物二用,捕鱼之余亦充作渡海舟。使用蓝色护照过长堤的年代,村民已经摆脱渔民岁月,到学校、工厂、办公楼工作,闲来无事才划着小艇捕鲜鱼为餐桌加料。

甘榜罗弄花蒂玛居民受到新马合并与分家的牵连,同屋檐下的父母子女,莫名其妙地分别拥有不同的国籍,正好印证新马民间关系密切。上世纪80年代末拆除后,新的关卡大厦坐落在甘榜原址上。

新关卡大厦所在地乃从前的马来水乡甘榜罗弄花蒂玛(Credit: Yeo Hong Eng collection, photographer unknown

 

潮州天主教徒的避难所

万礼路进入马西岭军训区的交界有个万礼村,史蒂芬李路(Stephen Lee Road)是贯穿全村100英亩土地的唯一公路。

万礼村的成立背景跟潮州惠来县白冷村的天主教徒逃难到本地有关。话说1927年底中国政治动荡,一些激进人士对当地的天主教徒进行攻击。上千男女老幼趁着夜间停火,从教堂围墙的洞口逃到汕头,抵达新加坡时已经几乎一无所有。

善牧主教座堂的李神父将难民安置在四马路的天主堂(Church of Saints Peter & Paul)、教会学校和教友所提供的临时住所。李神父向政府写了50封信,当局终于批准他们到万礼垦荒。

 

多元宗教色彩

万礼村居民安顿下来后,在李神父的协助下成立增志学校,资金由天主教会赞助。居民在村子里搭建木屋小教堂,20多年后在称为奉教山的小山丘上以砖块水泥建立圣安多尼天主堂 Church of St Anthony)。80年代万礼村被政府征用,多数村民搬迁至马西岭组屋区。兀兰1道的新天主堂于90年代落成,为消失的万礼村留下印迹。

湿婆-克里斯南印度庙(Sri Siva Krishna Temple)是马西岭的特色宗教场所,主神之一的湿婆乃印度教的毁灭之神,寓意世界因毁灭而得到重生。另一位主神克里斯南乃印度教的守护之神毗湿奴的化身,代表保护、怜悯和关爱。

毗湿奴的标志性器物包括法轮和海螺,印度史诗《摩诃婆罗多》描述古印度战争,士兵吹响海螺作为战斗开始的标志。现代的印度教仪式中海螺仍被用作号角,在各种典礼上吹奏。30年前湿婆-克里斯南印度庙从三巴旺路迁址至马西岭,进行海螺仪式为建庙奠基,具有重要的传承意义。

湿婆-克里斯南印度庙(Sri Siva Krishna Temple)是马西岭的特色宗教场所

安努尔回教堂 Masjid An-Nur)独特的蓝白色建筑,成为马西岭的主要地标。从前这一带的马来甘榜有间小型祷告室供信徒使用,至于重要的庆典,必须越堤到新山的苏丹阿布巴卡回教堂。在回教堂建设基金的资助下,1980年安努尔回教堂落成,翻新后扩大至容纳6000名信徒的规模,通过定期捐献给肾脏基金来回馈社会。

安努尔回教堂 Masjid An-Nur)独特的蓝白色建筑,落成前居民必须越堤到新山的苏丹阿布巴卡回教堂出席重要宗教庆典


坐落在马西岭工业区的凤图庙则有段关帝“显灵”的传奇故事。日据时期,在马西岭万国芭居住的农民被集体扣押在树胶厂内,一名懂得日语的村妇拜过关帝后向日本军官请命,结果大都获释。后来日军捉走五名有抗日嫌疑的村民,关押在武吉知马六英里的日军宪兵部。五人在拘留所里依样葫芦,祈求关帝保佑,果然心诚则灵,凤图庙成为村民的信仰中心。

 

老字号,新时尚

南顺是迁徙至马西岭工业区落户的老字号之一。1950年在惹兰裕廊克基(Jalan Jurong Kechil)开业时,主打椰子和罐头产品,新奇的机械化生产技术吸引学校组团参观。第二代接手后,推出走入千家万户的刀标花生油和洗衣皂。新加坡自治的年代,政府致力于吸引工业投资,南顺成为第一批获得新兴工业地位的厂商,而且还是马来西亚提炼棕油的开山鼻祖。

武吉班让学校老师带领学生参观南顺罐头厂。(图片来源:武吉班让学校校友)

上世纪70年代,电视台播放风靡本地的台湾剧《包青天》,由南顺刀标油赞助,吸引不少家庭主妇改用刀标油。进入21世纪,南顺的第三代传人为集团产品打造新形象,生产走向多元化,洗洁剂、沐浴露、鱼酱、绿茶、有机橄榄油、糙米、意大利面等,为年轻化的顾客提供更多时尚选择。

回顾南顺获得新兴工业地位的年代,新加坡正在商讨新马合并协议。时任财政部长吴庆瑞意识到合并后,中央政府将采取措施,放缓新加坡发展的步伐,于是马上简化新兴工业的免税申请与核准程序,合并前一个月颁发70多张新兴工业许可证。相比之下,新马合并的两年期间,中央政府仅批准两份申请。

随着世界局势的演变,新加坡的工业策略也进行调整,目前有超过一半科技巨头在本地设立亚洲区域总部。

 

风光一时的旧兀兰镇中心

1970年的建屋发展局报告指出,兀兰有望成为新加坡面向马来西亚游客的前沿市镇。旧兀兰镇中心地处来往新马要塞,新马货币几乎等值的年代,旧兀兰镇中心化身为电器总汇,马来西亚人周末回国,先到这里购买免税的电器商品,长堤对岸的居民也经常越堤购物,跟如今新加坡人到新山消费不相上下。

政府吸收昔日达曼裕廊无人问津的经验,发展马西岭时先建好设施齐全,自给自足的旧兀兰镇中心。这里有零售商店、咖啡馆、冷气超市、邮政储蓄银行、电影院、图书馆、建屋局办公室等,希望能吸引新居民。

频繁的商业活动带来劫匪和盗贼,使到镇中心成为罪案黑区。1984年发生最严重的案件,两间商店遭蓄意纵火,夺走10人性命,其中多人死于窒息。这是自1972年罗敏申大火造成9人死亡以来,新加坡最严重的火灾惨剧。

旧兀兰镇中心的小贩中心被评为 新加坡最脏的地方。建屋局和镇中心商联劳心费力,教育摊主、清洁工和顾客改善清洁状况,甚至停止清洁镇中心一天,让居民和游客明白乱丢垃圾对日常生活所造成的影响。

90年代初,兀兰地铁站和兀兰广场的巴士转换站启用,崛起成为新兀兰镇中心。古老的镇中心越来越少人问津,黯然度过最后一夜。接下来的发展计划是为旧镇中心、旧关卡和9座关卡旁的组屋赋予新生命,建设更大的关卡来应付新柔长堤的流量。

旧关卡旁的组屋、旧镇中心和旧关卡同时扩充,应付来往新马两地的流量

 

海角天涯:马来西亚海军码头

从前的军港占据新柔长堤东面的绵长海岸线,三巴旺至长堤旁都是这个号称苏伊士运河以东最大的海军基地,面积约等于现在的兀兰的4倍。兀兰海滨公园曾经是军港的一部分,一度成为马来亚海军基地。海军基地转移到霹雳红土坎(Lumut)后,此地成为马来西亚皇家海军特种部队训练场所,20世纪末归还给新加坡。

这里还有四大昔日军港标志可寻:空军燃油储备库和弹药库,隐藏在马西岭弯与海军部西路之间的密林里;前军港罗瑟勒姆门柱(Rotherham Gate),被支那河畔的老榕树紧密地包围起来;黄昏时分游人喜爱流连的400米码头,跟新山的距离最接近,两岸灯火在波浪中交会。新冠疫情阻断期间,全球最繁忙的关卡变得空荡荡,一里长堤漫无尽头,码头成为亲友隔海挥手的热点。如今回首,思念的日子似乎那么近,又那么遥远。

兀兰海滨公园乃从前的陈厝港和军港所在地,新冠疫情阻断期间,游人喜爱流连的前马来西亚海军码头成为亲友隔海挥手的热点

 

参考资料

A Final Look at the Old Woodlands Town Centrehttps://remembersingapore.org/2017/12/09/old-woodlands-town-centre-demolition/ accessed 7 January 2022.

Masjid An-Nur, https://annurmosque.sg/ accessed 7 January 2022.

Naidu Ratnala Thulaja, Nor-Afidah Abd Rahman, Jeremy Goh, “Marsiling Road”, singaporeinfopedia, https://eresources.nlb.gov.sg/infopedia/articles/SIP_342_2005-01-06.html accessed 17 January 2022.

Sri Siva Krishna Temple, https://en.wikipedia.org/wiki/Sri_Siva_Krishna_Temple accessed 23 December 2021.

Tale of two Constituencies, https://www.pap.org.sg/news/tale-of-two-constituencies/ accessed 17 January 2022.

黄涓,福春村村民禁阿兵哥踏入,https://www.zaobao.com.sg/special/report/singapore/zbhappyread/latest/story20190909-987574 accessed 23 December 2021.

林孝胜,林源福主编,《义顺社区发展史》,新加坡国家档案局,1987

邢谷一,主席:经历近百年考验 凤图庙凝聚民众善心力量https://www.zaobao.com.sg/news/singapore/story20170605-768360

郑明杉,执行主席黄上盈:南顺存旧立新无处不在,《联合早报》20192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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