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豆

小时候听大人谈话，讲到自己的父亲的时候，一般上不叫父亲、爸爸或家严，而是称为伯爷，老嘢，老豆，或死鬼老豆（过世的父亲）等。

老豆的起源跟豆先生Mr Bean有关系吗？答案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豆”是广东人称自己父亲的口头用语，甚至当面也这样称呼，譬如向客人介绍自己的父亲，会说“这位是我的老豆”。

称自己父亲为老豆，似乎不大尊敬．其实不然。“老豆”的来源有两个说法：

第一个说法是老豆原文“老窦”。《三字经》有一段三字句“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窦燕山指的是隋唐五代时候的窦禹钧。窦禹钧的出生地燕山，也就是今天的苏州，所以也叫窦燕山。窦燕山教子有方，五个孩子经过他悉心教导后都品学兼优，五子登科，都考上进士。

明清以后，《三字经》这本儿童启蒙书本出版，书中的典故广泛流传。于是，窦燕山成为世人景仰的”模范父亲”，人们往往把教子有方的“父亲”比喻为“老窦”， “老豆”便成为对父亲的尊称。 

（燕山教子图。图片来源：互联网。）

 

第二个说法是老豆源自广东顺德话的“老头”。詹宪慈《广州语本字》指出“老豆应为老头”。原来顺德话称父亲为老头，听起来跟老豆音似。一百多年前，老豆这个词随着顺德蚕丝业传到广州省城，老豆便广泛流传起来。

广东话“激死老豆揾山拜”，直译就是“气死了父亲，你就有机会去扫墓了”。这句话通常是长辈教训小辈，或者父亲教训孩子时说的。

现在父亲的称谓多姿多彩，有父亲、爸、爸爸、阿爸、老爸、爹（dad）、爹哋（daddy）等。向人介绍自己的父亲时，可称为家父、家严、我爸，称对方的父亲为令尊。

英国《每日邮报》的一份医学报道指出家庭问题对人的健康的负面影响，比起跟伴侣的关系更容易引起中风，背部疼痛，头痛等[1]，因此“激死老豆揾山拜”确实有科学根据。

 

父亲跟爷爷的关系？

父亲的父亲就是爷爷，不过中国北方偶尔还会称父子俩为“爷儿俩”。早在千多年前的魏晋南北朝和隋唐五代，爷爷就已经是父亲的意思了。例如：

诗圣杜甫《兵车行》：“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北朝民歌《木兰诗》：“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由于花木兰是家中老大，没有长兄，所以到市集来了马匹马鞍，代父从军。

也就是说父亲就是爷爷，爷爷就是父亲。够乱吧？古代“人生七十古来稀”，长命百岁的人不多，或许想要见爷爷一面也不容易，因此以爷爷来称父亲也难以发生混淆的现象。

 

注[1]:

VANESSA CHALMERS, HEALTH REPORTER FOR MAILONLINE, "Family problems 'are worse for your long term health' than falling out with your partner", 7 November 2019. https://www.dailymail.co.uk/health/article-7659855/Family-problems-worse-long-term-health-falling-partner.html accessed 19 March 2020.

第一女医生李珠娘

作者：何乃强

原文刊登于《联合早报》2024年2月26日

 

1905年9月，海峡殖民地与马来联邦政府医科学校（The Straits Settlements and the Federated Malay States Government Medical School）正式开课，这所学校是由新加坡本地人集资创办，以训练本地人成为医生为主要目的，无需依赖由英国及其他来自外国的医生来照顾本地的医疗服务。这学校在1912年才易名为爱德华七世医科学校（King Edward VII Medical School），1920年升格为学院（college）。

一路以来，这所医学校所训练出来的医生是清一色男性。直到1919年才训练出第一位华族“土产”女医生。她是李珠娘（Dr. Lee Choo Neo，1895-1947），与她同年毕业的有后来在密驼路执业的梅炳森医生（梅阿三的孙子）以及谭应球医生。

李珠娘医生学医之路并不平坦。她来自保守的土生华人传统家庭，当时的女性多是养在深闺，足不出户，只能报读女子学校。她先在新加坡华人女子学校及莱佛士女校就读，然后男女同校一起学医，在20世纪初的新加坡，是不可思议的大事。结果惹来不少外人批评与非议。

意志坚决的她，凭着无比的勇气，力排众议，决心完成六年的艰辛学业。毕业后，她成为中央医院的助理医生。除了本身专业工作外，她还积极参与社会福利工作，成为马来亚华人妇女协会（Chinese Ladies’ Association of Malaya）创会人兼秘书，她也推行华人女子社交活动以及促进户外体育运动如草地网球及羽毛球运动等项目。此外她还参与儿童福利协会的义务工作，是被视为一位“前进派”女性。1925年，她受委为华人婚姻委员会委员（Chinese Marriage Committee）, 负责探讨为海峡殖民地的华人婚姻制定法律事宜。

1922年，李珠娘医生嫁给商人张坤林（Teo Koon Lim），婚后育有一子二女，她在政府医院服务几年后就辞去职务，跟随丈夫到吉隆坡去经商。后来她回返新加坡，在勿拉士峇沙路（74 Bras Basah Road）开设私人诊所执业，行医济世。

是在新加坡沦陷结束后的1947年9月，李珠娘医生罹病不久后就与世长辞，终年52岁，英年早逝，红颜薄命，令人惋惜。

较为少人知道的是李珠娘的父亲是配药师出身的李云龙（Lee Hoon Leong，1871-1942），后来是船公司财务主任。李云龙的孙子是建国总理李光耀，论辈份，李珠娘医生是他的姑妈。

经济发展

2023年初，我参与《100年后新加坡还存在吗？》的出版项目，回顾建国总理李光耀将赖以生存的硬道理强化为国家管理制度，深刻感受到700年来，纵使新加坡面对重重内忧外患，始终没有消失，100年后新加坡亦仍然存在。不过我们还会唱着同样一首《前进吧！新加坡》国歌吗？那可就充满变数了。因此更深深感受到李光耀和他的第一代团队智者不惑，勇者无惧的建国精神。

由全国书籍出版理事会、书展及大众书局让读者投选的2023年最受欢迎中文书，《100年后新加坡还存在吗？》名列榜首。

《经济发展》原文收录在《100年后新加坡还存在吗？》，新加坡智慧文创有限公司出版（2023年7月），ISBN 978-981-18-7858-9。

 

“新加坡不能认为自己的重要性是理所当然的，小国在国际体系中没有重要或不可替代的功能。新加坡必须不断地自我重建，维持对这个世界的作用，并创造政治和经济空间。”（在第二届拉惹勒南讲座上的讲话，，2009年4月9日）——李光耀

《2023年全球竞争力排名报告》，新加坡的竞争力在亚洲经济体中排名最前，全球排名第四。新加坡在全球的排名比去年退步一个名次。

瑞士洛桑国际管理与发展研究院发表的报告，点出新加坡面对的三项主要挑战：在全球经济体收紧金融环境和保护主义转强的环境下应对经济放缓的考验；协助企业和家庭应付价格居高和通货膨胀压力；确保企业和雇员能继续提升技能以保持竞争力和掌握新机遇。

新加坡的优势在于国际贸易、就业和科技基础设施方面，但在价格、管理措施和健康与环境指标的表现相对逊色。

2023年4月12日，贸工部发布走出冠病疫情后的施政方针，将通过扩大制造业、金融服务、转口贸易和物流，实现可持续性经济增长愿景。虽然新加坡的经济趋向多元，建国以来它们始终是三大经济支柱。

高产值科技方面，存储记忆产品、微机电系统，以及全球五分之一的半导体晶体设备在新加坡生产。21世纪崛起的脸书（Facebook）、谷歌（Google）、Grab、来赞达（Lazada）、雷蛇（Razer）等应用高端数码资讯的电子商务企业，都在新加坡设立区域总部，作为进军东南亚的立足点。由多个小岛开发而成的裕廊岛是全球第三大炼油中心，发展方向是成为拥有尖端技术的化学工业基地。

全自动化不眠的海港，是国际物流与工业产品输出的重要支柱。到了2040年，市区边缘的商港将由大士港口完全取代，这是继发展集装箱码头后，重新思考蓝海机遇的新成品。

建国以来实行的开放型经济，吸引资金流入，21世纪初的新加坡成为仅次于纽约和伦敦的全球第三大外汇中心。

新加坡统计局公布的2022年数据显示，制造业约占国民生产总值的25%，金融服务业14%，物流、贸易与零售30%。跟新加坡自治年代相比，整体经济猛增500多倍。大家还能想象建国年代的经济生态吗？

工业化驱动经济增长

李光耀出任总理期间，启动传统贸易以外的两大重量级经济引擎：工业化和金融服务业，他常提起协助奠下我国经济根基的联合国专家威斯敏（Albert Winsemius）财政部长吴庆瑞和负责成立经济发展局的韩瑞生。

新加坡自开埠以来，以转口贸易为经济主导。巨轮在岌巴港停泊卸货，欧洲客下船后第一件事就是雇车 “ jalan tepilaut”（游览海滨路），沿着海岸线体验这座海港城市的风貌。自治邦政府成立时，国民生产总值在7亿新元左右徘徊，每100人中有13人失业。

1961年公布的《新加坡自治邦政府1961- 64年发展计划》蓝皮书，把现实摆在国人眼前：婴儿潮出生的孩子陆续进入职场，港口贸易和周边行业扩张潜能有限，唯有制造业才可能在几年内创造8万多个职位。李光耀和他的团队将工业化列为首项，解决失业贫困及由此产生的社会问题。

1960年10月，由威斯敏率领的联合国工业调查团来到新加坡，为工业化提供宏观策划，并提议适合长期发展的行业如造船、修船和金属工程等。

李光耀接受调查团的建议，由韩瑞生负责成立经济发展局，其中最重大的工程是开发裕廊工业区来推动劳工密集工业。吴庆瑞担任财政部长，于新马合并前批准多项新兴工业申请，包括裕廊造船厂、SIS糖厂、大众钢铁厂、纺织、线香、植物肥料、樟脑丸，玩具等。当时预期合并后的马来西亚，将提供比新加坡多5倍人口的共同市场，成为新加坡产品的大买家。

 

工业化计划立竿见影

短短几年间，我们的国民生产总值增加四分之一。不过随着新加坡脱离马来西亚，共同市场已不切实际。政府调整策略，以出口导向来跟世界接轨。1967年英国宣布撤军，国防和经济蒙受冲击，经济改革必须快马加鞭。

那个年代纷纷独立的前殖民地，将跨国公司视为剥削工人的吸血鬼，新加坡则采取务实态度而欢迎他们。这些大财团拥有专业知识、营销网络和雄厚财力来提振本地工业，同时可以将它们的全球化经验为我所用。最终目标是通过技术与知识转移来提升国人的生活水平。

资本主义的信条是“利润最大化”，新加坡面对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的政治与防务压力，又没有天然资源，吸引力自然大打折扣。举例来说，李光耀花几年时间游说日本投资石油化工，并多次提醒马六甲海峡是他们的商船必经之路，或许有一天，新加坡将像邻国那样向过路船只收费。新加坡两度协助日本控制油船搁浅漏油事件，日本政府才勉为其难地表示支持。

为了争取美国投资，李光耀飞往芝加哥和纽约，和大企业总裁进行餐叙。中国爆发文化大革命后，美国财团排除局势不稳定的香港和台湾，李光耀在办公室会见这些金主，让他们从国家领导人的反应做最后评估。李光耀也多次飞往日本，不过日本财团让美国先冒这个险。

1978年，卸任的英国首相威尔逊应李光耀的邀请来到新加坡。威尔逊接受新加坡电视台访问时，提到英国人利用150年的时间来完成工业革命，新加坡却在15年间完成了。

 

第二次工业革命

如果当时新加坡满足于全民就业，可能很快便陷入另一个经济困境。在1979年国庆群众大会上，李光耀分析过去十多年所发展的工业，指出现在许多国家正在抢饭碗，使我们的产品失去竞争力。为了大家的长期饭票，政府很快便会启动“第二次工业革命”，进入高增值的科技领域。

技术密集型工业的运作模式跟过去不同档次，李光耀认为日本工人素质高，工作责任感强，是日本从战后废墟中迅速复苏的主因。日本产品成为品质的佼佼者，并且从技术仿造转型为科技研发，结合生产力、贸易和国际网络，二三十年间成为经济大国。李光耀提出向日本学习，并向“日本生产性本部”请求协助，为新加坡的未来做好准备。

1990年李光耀卸任总理时，裕廊工业区的产值占全国的四分之三。美国、日本和欧盟投下巨资，主要生产电子配件和设备、电器、精密医疗设备、石油化工和医药。80年代初成立的新加坡科学园，集中多家科技公司进行研发多个项目。跨国公司对新加坡的经济繁荣和技术提升起着重要作用。

 

金融服务中心

殖民地时代的贸易和航运促使新加坡建立起货币兑换、航运保险、海事金融等相关服务。独立后，新加坡系统地建立起全球金融中心这第三根经济支柱。1968年威斯敏跟美国银行新加坡分行副总裁范奥恩（Van Oenen）在伦敦会面，讨论欧洲和美国交易收市后一片淡静，新加坡如何利用跟西方的时差来填补空白。范奥恩写了一份报告，新加坡马上付诸行动，建立亚洲美元市场，为银行和金融业奠定腾飞的基础。

随着亚洲货币单位的建立，外国银行和金融机构进军新加坡，同时支持工业化发展。新加坡经历过1973年石油危机、1985年泛电事件与经济衰退、1998年金融风暴、2003年沙斯疫情、2008年环球金融危机、2020年冠病疫情等严苛考验，强韧稳定的经济体系是国际公认的品牌。 

维持对世界的作用

2009年4月9日于香格里拉大酒店举行的第二届拉惹勒南讲座上，李光耀发表演讲，他说：“ 新加坡不能认为自己的重要性是理所当然的，小国在国际体系中没有重要或不可替代的功能。新加坡必须不断地自我重建，维持对这个世界的作用，并创造政治和经济空间。”

世界局势在不断变化，我们只能顺应时势不断调整，从建国前的香料贸易和橡胶锡矿出口到建国时期打造劳工密集工业，然后在两个年代内朝第二次工业革命转型。李光耀卸任总理职位时，已建立起稳固的经济堡垒，由每一代新加坡人继续夯实这些资产的基石，开拓新机遇。

谦福路说陈谦福

作者：何乃强

原文刊登于《联合早报》2024年2月12日

 

过去几十年，我每天在杜尼安路奔驰，经过谦福路。这道路可以直达武吉布朗（咖啡山）坟场，是英殖民地政府以陈谦福（Tan Kheam Hock）命名，纪念他对新加坡的贡献。在槟城出生以及受英文教育的富商子陈谦福在1889年来到新加坡，时年27岁的他获得承包烟酒税收的专利权长达17年，1901年还成为丹戎巴葛码头（后来的港务局）数千劳工的承包商。1910年开始，他投身社会服务以及华人社会福利活动。他出任专利局、执照审查局委员。1912年殖民地政府封他为太平绅士，翌年受委为市政局委员、保良局局绅以及华人参事局 （Chinese Advisory Board） 委员。他也是爱德华七世医学院的成员。在商业领域，他是联东保险（Eastern United Assurance Corporation） 董事主席，以及很多家企业公司的董事。在教育事业，他大力支持华人女子教育，更难得的是，他将中国一些古典历史及侠义故事翻译成马来文，为峇峇引进华文文学。

陈谦福最重要的贡献是他在任市政局委员时，争取到武吉布朗（咖啡山）成为不分族群的华人葬地，规定一个人不准占有两座墓地。

原来早年的南来移民，存有落叶归根，埋骨故土的观念，后来很多人改变想法，打算身后留在第二故乡，长眠于斯。当地的地方领袖、会馆、方言团体有鉴于此，相继买地，开辟义山坟地。1828年新加坡福建帮的创始人薛佛记开辟福建公冢恒山亭，1870年有广惠肇三属的碧山亭。1890年立碑记录梅阿三、胡亚基，梅南瑞、吴胜鹏、邱雁宾等人筹款购买山坟地，发展碧山亭。

1872年，原籍福建同安的王有海、王九河（求和）与王沧周（宗周）三人，各以500叻元合资买下221英亩的地段，供王姓族人作为建屋、耕种，以及安葬用。这便是杜尼安路转入谦福路的 “咖啡山”（亦称“姓王山”“太原山”）。毗邻咖啡山有一部分的土地，是大富豪谢安祥捐赠给市政局。《联合早报》2011年11月21日刊谢燕燕报道“拼凑坟山历史　咖啡山不是武吉布朗坟场”一文，解释咖啡山的来龙去脉。

1922年，陈谦福在维基利俱乐部突然中风，急救无效骤逝，享年60，遗下继室与九子两女及29孙子（三子一女为继室出）。

泰勒丝“时代巡回演唱会” Taylor Swift The Eras Tour

十多年前，从女儿那里认识泰勒丝 （Taylor Swift）。虽然不懂得欣赏她的歌，但很好奇20来岁的年轻歌手，如何俘获世界多个地方各年龄层歌迷。如今30多岁熟女，展现的自信与驾驭舞台的魅力更不在话下。

有人说泰勒丝最迷人之处就是亲民形象。她读小学的时候已经出道，在咖啡屋唱歌兼学习乐器谱曲。成名后保持跟歌迷亲密互动，据说好些歌曲所描述的，就是她的生活和当下年轻人的喜怒哀乐，让歌迷走进她的世界，因共鸣而产生幸福感。

 

泰勒丝家族与新加坡的旧缘

1968 年11月21日《海峡时报》报道，在维多利亚剧院上演的歌剧“The Bartered Bride”（被出卖的新娘），泰勒丝的外婆Marjorie Finlay担任主角，扮演待嫁农家女。Marjorie的丈夫Robert Finlay（泰勒丝的外公）是一名钻油台工程师，因工作一家人移居新加坡十年。

在维多利亚剧院上演的歌剧“The Bartered Bride”（被出卖的新娘），Marjorie Finlay担任主角。The Straits Times 21 November 1968。

泰勒丝说，“我的妈妈曾和她的父母及姐妹一起，在新加坡度过她的童年。之前来巡演时，妈妈会开着车带我看她曾经住过的房子、就读的学校（Singapore American School King’s Road campus），所以新加坡对我而言并不陌生。可以来到这里与这么多美丽的人合作办这么大的演出，这让我的家人感到荣耀，对我来说也意义非凡。”单单这席话，相信已经让歌迷全盘接受她。

 

时代巡回演唱会（The Eras Tour）

泰勒丝的“时代巡回演唱会”（The Eras Tour），整场演出持续三个半小时，演唱40 多首歌曲。准备第一场演唱会的六个月前便走入健身房，边跑步边唱出整场演出的歌曲，三个月前进行舞蹈训练。至于演出规划当然比半年前更早了。泰勒丝的音乐天分毋庸置疑，不可忽略的是她多年来努力地提升自己的实力与人气，让出席演唱会的粉丝都尽兴而返。

2024年3月2日至4日，7日至9日本地演出，最低档的票价是88元，108元，168元（当下许多中文演唱会最低票价已上调至98元）；最高档的则是628元，728元，1288元，没几个巨星敢开出这样的价码。

1月下旬，90年代成立的英国摇滚音乐组合Coldplay率先在体育城举行六天的“Music of the spheres”巡回演唱会，同样30多万张票被抢购一空，可见“西方软文化”在新加坡的吸金能力。两年前首场演唱会截至新加坡场已售出超过700万张门票，而新加坡是唯一的亚洲站。Coldplay表示希望演唱会能够大众化，票价定为68元至168元。主办方保留少数门票（infinity tickets）在演出当天出售，价格为20美元（约27新元）。

2024年1月下旬，90年代成立的英国摇滚音乐组合Coldplay率先在体育城举行六天的“Music of the spheres”巡回演唱会。图源：Klook.com。

泰勒丝之后，4月初美国摇滚乐手布鲁诺·马尔斯（Bruno Mars）将在体育城登场，三晚演唱会票价介于108元至598元之间。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他是一名美国歌手、词曲作家、音乐制作人和舞者，单曲销量超过1亿，成为历来取得销量最高的艺人之一。

整体而言，总觉得这些年来的演唱会好像在吸血，各方人马都聚集在岛国淘金，所以已经好些年不花费进场了。相比之下，Coldplay的价格是比较合理的。若有机会，应该不介意忍痛，拿88元来感染泰勒丝魅力。说归说，相信不少门票保留给外国客、贵宾和特别机构，剩余的秒杀抢票，我的手指头怎么比得上年轻人？

值得开心的，是跟各种肤色，互不相识的一群人，在滨海湾凉风吹拂下，看看免费泰勒丝喷泉光影水舞秀。

虽然说是造势活动，滨海湾金沙酒店（MBS）捞了一笔之后，花些钱让公众感受一下气氛，也算是美事一桩。当然更希望此举能引起蝴蝶效应，赚大钱的大商家、大富豪花点“小钱”让民众共乐。

滨海湾金沙酒店（MBS）在滨海湾主办免费泰勒丝喷泉光影水舞秀。

 

泰勒丝蝴蝶效应

“蝴蝶效应”（butterfly effect）源自上世纪60年代，因小数点三位数而产生巨大计算误差。延伸到动态系统中，即使一件表面上看来毫无关系、非常微小的事情，也可能带来巨大的改变。

泰勒丝是最具有影响力的年轻人之一，她的出现可以团结世界公民，让互不相识的歌迷交换友谊手链，象征友谊关爱无边界。她的出现或许可以在年迈的现任总统拜登与官司缠身的前总统特朗普之间形成第三股实力，甚至有些美国人认为，应该让泰勒丝当一两届暖席总统，等待能带领美国重现辉煌的下一任出现。

特朗普显然不会低估泰勒丝的蝴蝶效应，竞选成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时，特别提到泰勒丝这位流行巨星，应该在即将到来的 2024 年总统大选中支持他：“我为泰勒丝和所有其他音乐艺术家签署了《音乐现代化法》（Music Modernization Act）。拜登没有为泰勒丝做任何事，以后也不会。泰勒丝不应该为美国历史上最糟糕、最腐败的总统，歪曲事实的拜登背书，也不应该对让她赚了那么多钱的人不忠。” [1]

2018 年，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的《音乐现代化法》弥补法律漏洞，确保词曲作者、艺术家和制作人获得公平的音乐版权报酬。

2020年美国总统选举，泰勒丝公开支持拜登，是否真的左右一些选票，谁也说不上；若说没有影响力，竞选造势场合不可能出现流行歌手。可以肯定的，四年后的今天，泰勒丝更红了，因此特朗普也分外眼红，担心泰勒丝旋风影响选情。3月5日迎来所谓“超级星期二”党内初选，泰勒丝没有就支持哪位候选人表态，人在新加坡，但贴文呼吁美国各地歌迷积极前往投票站，行使公民权投下关键一票：“我要提醒你们去投票，把权力交给最能够代表你们的人。”

泰勒丝在新加坡唱完第一场演唱会之后，马上登上中英文报头版，演唱会期间每天都成为最受瞩目的公众人物。倘若她以投资移民身份入籍新加坡，不知道能否轻易拿下单选区，甚至领军强攻集选区，就像昔日24岁的佘雪玲（Nicole Seah），参选马林百列集选区时的明星效应那样。

泰勒丝演唱会登上头版。The Straits Times 3 March 2024。

泰勒丝演唱会登上头版。《联合早报》2024年3月3日。

 

泰勒丝经济效应（Swiftonomics）

最近还看到“Swiftonomics”这个新词，说的是泰勒丝的经济效应（Swift-economics）。泰勒丝创造了一个完全属于她的“泰勒丝文化企业”，东京、墨尔本和悉尼的时代巡回演唱会，为当地带来几亿元的经济价值。东南亚场在新加坡唱足6天，休息两个月后续程欧洲开唱共48场，在巴黎开始，伦敦结束，每到一处将带旺一座城。

新加坡旅游局拨款多少钱来资助泰勒丝的演唱会，使到新加坡成为时代巡回演唱会东南亚站的独家秀场？泰国首相说新加坡资助每场演出200万至300万美元，他的发言人补充说这是赞赏新加坡政府的眼光，完全没有贬义；菲律宾国会议员则放话说新加坡是个不懂得睦邻的邻居。

一年前，文化、社区及青年部（MCCY）部长唐振辉（Edwin Tong）带队前往美国，跟主办方泰勒丝制作公司（Taylor Swift Productions）洽谈来新加坡开唱事宜。他回应“每场300万美元资助费”言过其实，实际金额远不及泰国政府所提的数目字。基于商业机密，相关双方都没公布详情。相信泰勒丝在新加坡办巡回演唱会的品牌效应，远超过新加坡旅游局到世界各地打广告。

政府将泰勒丝的号召力视为有助于推动本地旅游业的投资项目，经验丰富的主办方当然拨过如意算盘才会锁定体育城。在商言商，泰勒丝不大可能为了传播文化来新加坡。如果不来新加坡，主办方会选择哪个东南亚地区？或者本来就有意来新加坡演出？或者干脆放弃东南亚？2011年与2016年，泰勒丝已在室内体育馆开唱，对新加坡并不陌生。

在新加坡的演唱会共售出 30万张门票，滨海湾金沙酒店（MBS）1万元至 5 万元的住宿配套（The Stay Stay Stay Package， The Shake It Off Pacakge， The Wildest Dream Package）全部售罄，其中包括二至四张 VIP 门票、三晚套房住宿、中式精选套餐等。黄牛票价格高达3000元，超过好些人的月薪，超过千名粉丝拿着在网上买到的假门票入场而被拒。成群结队的歌迷在樟宜机场降落，主要来自菲律宾、印尼、泰国、越南、台湾、中国，马来西亚的歌迷则开车越堤而来。

演出期间，我常在地铁内遇上盛装打扮，仿佛准备登上舞台的外国人，相信是冲着泰勒丝而来的。

根据YouGov针对1028名新加坡居民的抽样调查，56%对泰勒丝没有兴趣，20%稍有兴趣（我感到好奇，应该属于这组），其余24%是她的粉丝，也就是过百万了。粉丝群中，四分之三是80后，也就是跟泰勒丝同年龄层或者听她的歌长大。热情的粉丝中，35%属于高薪族（月薪8000元以上），可见新加坡本土的泰勒丝经济效应不容忽视，为旅游局的投资项目做出积极贡献。[2]

《联合早报》139名读者投票，42%表示对泰勒丝没有兴趣，33%看热闹，25%是泰勒丝的粉丝，与YouGov的调查结果大致相似。[3]

好奇心趋势下，我也随性测试一下泰勒丝对小学生的号召力。第一学期结束前的文史游，抵达终点时大家已筋疲力尽。我在两场活动中问了共70名某教会女校的小五小六学生，你们喜欢听泰勒丝的歌吗？约一半无动于衷，一半马上活起来。当然这只不过是临时穿插的即兴调查，不能作为研究的准绳，但多少心里有个底。

根据报道，Trip.com数据显示3月1日至9日泰勒丝演唱会期间，入境航班预订量增长186%，住宿预订量几乎增加四倍，景点和旅游方面增长了2373%。预订的用户平均年龄为33岁，比演唱会结束后的预订用户年轻4岁。[4]

专做高端定制入境游的旅行社，接到由本地一家私人银行邀请前来的中国浙江30人团，银行送上演唱会贵宾席门票，客人自费入住最顶级酒店，演唱会当晚由豪华专车走VIP通道直达体育城。在新加坡逗留期间，众人到本地最著名的海鲜餐厅享用地道美食，过后前往新加坡国立大学参观。这些客人未必是泰勒丝粉丝，可能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顺道为孩子的未来教育做考察。[5]

马来西亚长途巴士业者表示，一天三趟车从吉隆坡载送歌迷到新加坡，每天多赚3万令吉，扣除成本后净赚6000令吉（约1700新元），可见新加坡举行演唱会，马来西亚也从中受益。[6]

泰勒丝的演唱会能够实质性地推动国家经济增长吗？可能为第一季贡献0.2%，接下来将恢复常态。即使如泰国首相的“错误”情报，六场演唱会的资助总额折合2000多万新元，对新加坡国库来说微不足道。综合各方面估计，泰勒丝效应为新加坡带来总收益约3亿至5亿元。

一些人提出，政府应该动用纳税人的钱来资助巨星演唱会吗？谁是机票、酒店、餐饮、零售等大赢家？这笔投资是否更应该花在公共服务和人民身上？我倒觉得短期收益只是顺手摘来的果实，更重要的是投资“泰勒丝文化企业”符合长期战略利益，泰勒丝成为新加坡的代言人，提升新加坡作为旅游目的地和大型文化表演场所的战略价值，乘数效应难以斗量。

 

谁与争锋？

时代巡回演唱会已在美国20个城市举行，保守估计为这些地区带来50亿美元的收入，超过50个国家的GDP。[7]

目前能带来同等经济效应的或许只有韩国的BTS男生歌唱组合，现代研究所（Hyundai Research Institute）估计2014至2023年，BTS为韩国经济创造总计42万亿韩元（326亿美元），平均每年32.6亿美元的收入。[8]

随着Blackpink 和TWICE女团崛起，与BTS三分天下，成为韩国流行音乐（K-pop）与经济实力的支柱，堪称为最具备昔日瑞典ABBA魅力的歌唱组合。

2016年BTS攻入美国市场，2021年韩国厂商在美国的直接投资额达到725亿美元，五年内增加70%。K-pop 在美国取得成功后，韩国企业搭上霸级韩流顺风车，无论投资什么领域都一帆风顺。[9]

 

泰勒丝心灵鸡汤（Swiftposium）

既然泰勒丝的一些歌曲亲昵地诉说年轻人成长的心声，泰勒丝其人和生活化的流行音乐，是否具备学术研究价值？我会这么想是因为多年前，一名在本地就读中国校外大学硕士课程的朋友，向教授提议以音乐才子梁文福作为论文题材，结果因“流行文化不入流”被马上拒绝。

在网上搜索一下，原来真有个泰勒丝学术研讨会（Swiftposium 2024: An academic conference on Taylor Swift），2024年2月11日至13日在澳洲墨尔本大学（The University of Melbourne）举行。大学于研讨会五个月前发出邀请，吸引了来自全球 78 个学术机构、60 个学科的 400 多份摘要，其中 130 份被接受，可见研究泰勒丝已掀起西方学术界热潮。[10]

Jennifer Beckett是该学术研讨会的指导委员会成员之一，她强调有些学术界人士对流行文化嗤之以鼻，认为过于琐碎而不值一提，但事实并非如此。学术研究和分析必须应用于现实生活，更何况泰勒丝不仅是超级巨星级的艺术家，没多少人能达到她在音乐、商业、社区建设、政治、法律的影响力。

Brittany Spanos在研讨会第一天率先发言，讨论泰勒丝的音乐对她青春期的深刻影响，促使她在纽约大学（New York University）开设一门关于泰勒丝的课程。

Natasha Riard认为泰勒丝的歌曲中有许多关于心理健康的主题，例如歌曲《This Is Me Trying》写道：“他们告诉我，我所有的牢笼都是精神上的，所以我被浪费了，就像我所有的潜力一样”（They told me all of my cages were mental so I got wasted like all my potential）。歌词对年轻人的感染力，在于每个人都可能因为过度思考或消极的想法而被困在牢笼里，无法继续做些对自己真正重要的事情，期待破茧而出。

又如歌曲《22》唱道：“我们同时快乐、自由、困惑和孤独”， “这是难受的，也是神奇的”（We’re happy, free, confused and lonely at the same time. It’s miserable and magical）。每段成长的岁月或多或少都面对过困扰与孤独感，泰勒丝简明扼要地表达青春期的情绪变化，最重要的是转念，看到快乐、自由与神奇的一面。[11]

2019年的《Daylight》，其中一段歌词写道：“我想被我所爱的事物所定义，而不是被我所讨厌的事，不是被我所恐惧的事，或是那些在深夜里困扰着我的事。我只是想，你就是你所爱的事。”（I wanna be defined by the things that I love，Not the things I hate，Not the things that I'm afraid of, I'm afraid of，Not the things that haunt me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I, I just think that，You are what you love），鼓励歌迷摆脱忧郁，面向阳光。

2008年的《Love Story》成为歌迷求婚的经典，新加坡场甚至出现越南情侣互相向对方求婚，爱在他乡的季节的场面。歌词描写罗密欧与朱丽叶偶遇，朱丽叶的父亲反对两人恋爱，朱丽叶希望爱人带着她远走高飞，但罗密欧迟迟没出现。当朱丽叶开始觉得失落，对爱情失去信心的时候，罗密欧来到眼前，告诉她一个喜讯，他已经取得朱父的同意与祝福。朱丽叶，嫁给我吧！

泰勒丝的歌曲不乏其他激励年轻人的金句，例如“如果其他人不喜欢你做自己，那你更应该做你自己”，“你是怎样的人，并不是由那些不了解你的人来定义”，“你不需要原谅或遗忘，就算不这么做也可以继续前进”等，请从负面情绪中走出来，让泰勒丝的正能量激励你走下去。这些话可能会被东方思想强烈的人士套上个人主义标签，回头想想，走了一辈子路，难道你不认为人生就是做回自己吗？

注（摘录自《联合早报》2024年4月15日）：

泰勒丝等歌手来新加坡开唱吸引海外访客，我国3月入境旅客人数创今年新高，达到148万人次，同比增长了45%。

根据新加坡旅游局的最新数据，今年第一季度入境旅客超过435万人次，同比增长49.6%；其中，1月和2月各有约144万人次，3月则达到了148万人次。

数据显示，3月份里，20岁至44岁的旅客比2月多了约8万2000人次，这或与泰勒丝效应有关。3月到访我国的20岁至34岁的旅客占比最高，有36万3200人次，同比增长56.1%；35岁至44岁有27万3210人次，45岁至54岁有21万1080人次。

注（摘录自马来西亚New Straits Times 15 April 2024）:

Johor Baru's (JB) hotels, retail and food and beverage (F&B) sectors saw spillover effects from Taylor Swift's concert, a phenomenon generally referred to as "Swiftonomics",  in Singapore last month.

RHB research in its report today said  hotel occupancies were full, F&B outlets enjoyed good business, while transporters were busy fetching concert goers across the causeway during that week.  "The effect strongly shows the increasing significance of Johor given its proximity to Singapore.

主要参考

[1] Marina Pitofsky, Donald Trump issues appeal to Taylor Swift before Super Bowl: Don't endorse Joe Biden, USA TODAY, Published 3.42 pm Feb 11, 2024. Updated 3.41 pm Feb 13, 2024. https://www.usatoday.com/story/news/politics/elections/2024/02/11/donald-trump-taylor-swift-travis-kelce-super-bowl/72563023007/ accessed 3 March 2024.

[2] BHAWNA SINGH, Not millennials but GenZ are the biggest fans of Taylor Swift in Singapore: YouGov, February 27, 2024, https://business.yougov.com/content/48757-not-millennials-but-genz-are-the-biggest-fans-of-taylor-swift-in-singapore-yougov accessed 7 March 2024.

[3] 钟雁龄，“42%《联合早报》读者对泰勒丝没兴趣”，《联合早报》2024年3月8日。

[4]“ 泰勒丝演唱会期间 本地旅游预订比之后两周暴增近三倍”，8World 新闻网，发布：28/02/2024 09:14，更新: 28/02/2024。https://www.8world.com/singapore/taylor-swift-concerts-singapore-related-travel-bookings-2385916 accessed 4 March 2024.

[5] 王辉雯，“泰勒丝旋风 席卷小红点”，《联合早报》2024年3月3日。

[6] 载歌迷到狮城看泰勒丝演唱会 马国男日赚8538元，8World新闻网， 发布:10/03/2024 00:20。https://www.8world.com/southeast-asia/malaysian-man-earns-8538sgd-per-day-as-sending-fans-to-taylor-swifts-concert-2396666 accessed 10 March 2024.

[7] The Taylor Swift Impact – 5 Months and $5+ Billion, U.S. Travel Association, September 19, 2023. https://www.ustravel.org/news/taylor-swift-impact-5-months-and-5-billion#:~:text=Total%20Economic%20Impact%3A%20A%20well,up%20direct%20spending%20by%20fans accessed 5 March 2024.

[8] Lee Min-hyung, BTS 10th anniversary celebration to supercharge domestic economy, The Korea Times, Posted 2023-06-15 16:06. Updated 2023-06-16 16:13.

[9] MARRIAN ZHOU and YIFAN YU, The BTS bump: How K-pop drove Korea Inc to go big in the U.S., NIKKEIAsia June 23, 2023. https://asia.nikkei.com/Business/Business-Spotlight/The-BTS-bump-How-K-pop-drove-Korea-Inc-to-go-big-in-the-U.S#:~:text=Since%20BTS's%20first%20Billboard%20chart,manufacturing%2C%20financial%20services%2C%20wholesale%20and accessed 5 March 2024.

[10] Swiftposium spreads Swift Fever to global academic community, The University of Melbourne, 26 February 2024. https://arts.unimelb.edu.au/news/swiftposium accessed 4 March 2024.

[11] Dr Natasha Riard, Heard of Swiftposium? What happens when serious academics discuss all things Taylor Swift, CNA, Published 4 Mar 2024 7:18AM. Updated: 4 Mar 2024 10:21AM. https://cnalifestyle.channelnewsasia.com/women/swiftposium-melbourne-natasha-riard-taylor-swift-eras-tour-singapore-385986 accessed 4 March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