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August 15, 2025

二战:山打根-昆达山死亡行军(The Sandakan Death Marches)

20245月,率领一群60多至70多岁的老人家前往沙巴自驾游,同时让大家体验一下下海浮潜的感觉。

从新加坡乘坐亚航(AirAsia),两个多小时抵达亚庇(Kota Kinabalu),在机场取车后,开启我们的自驾旅程。

从亚庇市前往昆达山,路上走走停停,在些许摇晃的吊桥(Tamparuli Suspension Bridge)往返走一回。在山区下车眺望寡妇山,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隔段距离看山,神山的气势便涌现了。

神山气势的寡妇山。

启程三个多小时,抵达青翠怡人、山上有人家,我家在那里的感觉的昆达山(Kundasang)。

我家在那里的感觉的昆达山(Kundasang)。

 

昆达山保留二战记忆

昆达山位于兰瑙县(Ranau),昆达山战争纪念园(Kundasang War Memorial)纪念在沙巴去世的2000多名澳军和英军,他们或在山打根战俘营,或在战争末期三次强行军从山打根到兰瑙路途中死去。

众人较熟悉的是联军战俘被火车载到泰南,日以继夜地兴建衔接到缅甸的铁路,由于伤亡惨重,那段赶建的铁路亦称为死亡铁路。至于2000多名军人被囚禁在山打根,倒是成为一趟心灵之旅。

昆达山二战纪念园 Kundasang War Memorial

 

联军战俘来到山打根

19427月,第一批战俘从新加坡乘船来到北婆罗洲(沙巴)的山打根,原意是建造军用机场。大约一年期间,超过1800名澳军和750名英军来到山打根。194344年间,许多战俘因环境恶劣逝世。当地人恻隐之心伸出援手,遭到日军死亡恐吓。据估计,日本占领北婆罗洲期间,约有 16% 人口被杀害。

1943 8 月,日军决定调走联军的指挥官来控制士兵,大部分军官级战俘从山打根调到砂拉越古晋的峇都林当营地(Batu Lintang camp),留在原地的战俘生活条件急剧恶化,食粮进一步减少,生病还被迫在机场工作。施工结束后,他们滞留在山打根营地。

1945 1 月,盟军成功轰炸并摧毁山打根机场。战俘兴建后被炸毁的军用机场,就是现在的山打根机场所在地。

日军预计盟军很快就会登陆,战俘营指挥官星岛进上尉(Hoshijima Susumi)将剩余的战俘分成三批,向西行军到兰瑙山区。他说这是日军第 37 军司令官马场正夫中将(Lieutenant General Baba Masao)的命令。

1945年初,日军下令生存的1066名战俘强行军,分批从山打根东行265公里来到昆达山。留在山打根医院的290名战俘则自生自灭,最终全因伤病去世。

超过1000名战俘在行军或抵达兰瑙营地后死去,其中6名成功逃脱的战俘,在二战结束后将这段历史还原。

澳军纪念园

英军纪念园

 

第一批行军

 1945 1 月至 3 月,日军挑选470 名身体较健康的战俘出发,他们可以为随行日军大本营搬运行李和补给品。

第一批行军越过宽阔沼泽地、茂密丛林,登上寡妇山的东坡。这些战俘分成几组,他们有些营养不良,有些身患重病,出发时原本打算到达亚庇(旧称Jesselton)。当时估计日行30公里,265公里路需时9天,但战俘只得到4天的口粮。体力不支倒下的战俘或遭杀害,或途中任其自生自灭。

到达兰瑙后,幸存者被令建造临时营地,最终死于痢疾。到了 6 26 日,只有5名澳军和1名英军活着。

 

第二批行军

1945 5 29 日,536 名战俘组成第二批行军。新任山打根战俘营的指挥官高腰隆夫上尉(Captain Takakuwa Takuo)命令战俘在日本警卫的陪同下,每 50 人一组向兰瑙出发。战俘的体力不如第一批,得到的口粮更少,经常被迫觅食,这次行军花了26 天。

第二批战俘离开后,山打根战俘营的 1 号营地被摧毁,试图抹去任何存在的证据。1945 6 24 日,第二批战俘到达兰瑙后发现,1 月份第一次行军的战俘中只有 6 人还活着。

 

第三批行军:最后的行军

第二批战俘出发后,约有 250 人留在山打根,他们多数病重。日军最初打算让他们饿死,迫使许多人在周围的森林中寻找食物。1945 6 9 日,日军决定再派 75 人进行最后一次行军。由于他们身体非常虚弱,没有人活过 50 公里,当每个人倒下时,就被日本卫兵枪杀。

 1945 8 15 日日军投降之前,山打根剩下的所有无法行走的战俘或被杀,或死于饥饿和疾病。许多日本士兵也死于饥饿,据说有些甚至为了活命而吃人。

 

战争罪行审判

到了 19457 月底,兰瑙只剩下 38 名苟延残喘的战俘,日军将这些幸存者全部枪决。统计山打根、兰瑙和行军路途中的总死亡人数:1787澳军,641英军。

6名澳军成功逃脱。第二批行军中,炮手Owen Campbell和投弹手Richard Braithwaite逃入丛林,在当地人协助下,最终由盟军部队救出。7 月间,二等兵Nelson Short、准尉William Sticpewich、二等兵基Keith Botterill和准投弹手William Moxham逃出兰瑙,他们同样得到当地人协助,将他们藏匿起来,为他们提供食物,直到战争结束。

6名生还者当中,其中4人(Campbell ShortSticpewichBotterill)在东京和亚包(Rabaul,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城市)的战争罪行审判中出庭作证。

执行强行军的星岛进上尉、高腰隆夫上尉及其副手渡边元藏上尉(Captain Watanabe Genzo)被判谋杀和屠杀战俘罪,分别于 1946 4 6 日和 1946 3 16 日被处以绞刑和枪决。

 

昆达山战争纪念园

1945 年,英国和澳大利亚军方记录此三次死亡行军的 "战俘路线",路线起于山打根,止于兰瑙的 "最后营地"Last Camp)。

1950年代末,沙巴民众和外派人士合资建造昆达山战争纪念园,这些外派人士当中许多曾经参与过战争。纪念园建在昆达山,因为根据当地风俗,纪念园由神山(Mount Kinabalu)保护,云雾缭绕的山峰会保佑所有不幸死去的幽魂。

昆达山战争纪念园内有一个澳军纪念园,一个英军纪念园,还有一个为所有死难军人立碑的纪念园, 2428名军人的名字都刻在石碑上。这是西方军队尊重每一名同僚,处理不曾忘却的纪念的方式。

1787名死难澳军的名字。

641名死难英军的名字。

 2428名军人的名字都刻在石碑上。这是西方军队尊重每一名同僚,处理不曾忘却的纪念的方式。

纪念园里还有一面悼念死者的碑文,那是生还者之一的二等兵Nelson Short创作的诗歌:

I am dreaming of Australia,

The land we left behind.

Dreaming of the loved ones

We could always bear in mind.

Although its only fancy

Our hearts within us yearn.

But we’ll make up for lost moments

When to Aussie we return.

 

There’d be sailing on the harbour,

The Showboat our first choice.

Or maybe we’d be dancing

Listening to our sweetheart’s voice.

Although it’s only fancy

Our hearts within us yearn.

Gee we’ll make up for lost moments

When to Aussie we return.

--- Nelson Short 

生还者之一的二等兵Nelson Short创作的诗歌。

我将原文翻译如下:

我梦想着澳大利亚,

那片我们留下的土地。

梦想着心爱的人,

我们总能惦念心头。

虽然这只是幻想,

我们内心满怀渴望。

我们会弥补失去的时光,

当我们回到澳洲。

 

我们会在港口启航,

在我们首选的游轮上。

或许我们会跳舞,

聆听甜心的声音。

虽然这只是幻想,

我们内心满怀渴望。

啊,我们会弥补失去的时光,

当我们回到澳洲。

 ----李国樑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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